出於廢物利用的原則，李晟把拘束服的兩截袖子綁在一起，掛在身前，充當臨時背包，用來裝檔案袋、細紙條之類的道具。
另外把碎布帛，綁在拳頭上，充當拳套保護手腕。
他沿著一樓台階拾級而上，大腦飛快思索，“任務簡報裡提到過，威廉是抱著某種不可告人目的，進入的聖伊麗莎白精神病院，而病曆單上則說他有精神分裂。
問題來了，他是真病還是假病？
這個世界觀下，是真有鼠人，還是說斯卡文僅在威廉視角裡呈現老鼠樣貌——就因為他患有偷竊癖？”
這個疑問短時間內得不到解答，李晟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邁步登上病院二樓。
和一樓一樣，二層走廊裡的燈全都亮著，看不到半個人影。
左側牆上，掛著醫院二層的地圖，
右手邊兒童診所的門敞開一條縫，裡麵燈關著，隱約傳來兒童哭聲。
李晟放輕腳步，來到門邊向裡張望。
兒童診所比病案室寬敞許多，內部裝飾也更加嶄新。采用木質地板與花鳥主題彩色畫牆紙的搭配。
房間左側，擺著一排塑料材質的卡通風格動物座椅，有獅子、長頸鹿、馴鹿、雪豹等。
房間右側，則擺著三乘二的六張木床。
五張床都是空的，啜泣聲來自於靠窗一側房間角落的床位。
那是個穿著藍色睡衣、長著豬鼻子的人類男孩，其穿著病號服，瑟縮在棉被裡。床邊的床頭櫃上，擺放著包括口香糖、火腿腸在內的各式小零食。
“威廉哥哥？”
豬鼻男孩看到了李晟，帶著哭腔問道：“是你嗎？”
“是我，喬治。”
李晟通過男孩病號服上的名字，叫出了他的姓名（懷疑他是否有個叫佩奇的姐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喬治哭著說道：“黑暗裡麵有怪物，它盯著我，我不敢動。”
這句話透露出兩條信息，一，黑暗中有危險，二，喬治動彈不得，估計沒辦法直接把口香糖丟過來。
“好吧。”
李晟聞言，稍稍把門拉開。
走廊裡的燈光照進兒童診所，驅散一小片黑暗，但其他區域仍被陰影所籠罩。
李晟伸出手臂，按動近在門邊的燈泡開關。
啪嗒。
開關打開，燈泡卻毫無反應，仍然暗著。
“那個開關壞了，得開這個開關。”
豬鼻男孩從被子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正對麵的牆上。
那位置剛好在房間角落，和李晟隔著九米左右距離。以威廉的身體素質，估計是沒法靠扔什麼東西，遠程把燈打開。
同時，李晟也嚴重懷疑，係統故意把兒童診所放在門邊，也是個隱藏陷阱——
他從樓梯走上來，必然要從診所門前經過，會被喬治立刻發現，進入劇情。
如果這時候李晟跑走，先去拿手電筒、油燈之類的照明工具，把喬治丟在這裡的話，再回來時說不定後者就已經死了。
沒招，隻能上了。
他稍稍屈膝，蹬踏地麵，衝向燈泡開關所在位置——燈泡下麵的木床上，擺著一隻紅眼兔子玩偶。
一步，兩步，一切正常，直到李晟邁出第三步時，異變陡生。
喬治斜對麵的床底下，猛地伸出一團半透明物質，抓住李晟右腳腳踝，止住他的前衝之勢，將他向後砸去。
幸虧李晟早有防備，左腳一蹬左側牆麵，猛擰腰身，靠著旋轉力量，雙手支撐床麵平穩落地的同時，也將那半透明存在，從床底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