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朋友在那嘰裡咕嚕地分享著東西,大人這邊也是很熱鬨。
鄭愛國跟陳小雨今天要上班就沒在。
不過鄭爺爺跟鄭奶奶兩位老人家都是健談的。
現在見宋財真是這宋教授跟宋太太的親兒子,非常替他高興。畢竟,漁屋宋家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家。
宋教授跟宋太太借機跟這兩位打聽兒子在漁屋的事情。
雖然調查的時候,知道的七七八八。但是他們還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丟失了幾十年的兒子的成長道路。
老人們在聊著天。
陳荷花已經給自己的娘家爸爸、媽媽打了電話,把宋財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教授,宋太太,那個……”陳荷花因著宋財還沒改口,所以還是這樣稱呼這兩位老人。
“你們今晚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晚,跟孩子們玩玩?”
陳荷花的提議得到了兩人熱烈的歡迎,他們正發愁沒有機會跟兒子一家多親近親近。現在兒媳婦居然就給他們這樣一個機會。
“我晚上做幾道大菜,你們都留在這裡嘗嘗我的手藝。”
宋教授、宋太太聽到這個話,笑得合不攏嘴。
晚上,已經提前得到消息的鄭愛國跟陳小雨都帶著很多東西回來了。
鄭愛國載了小半框的鮭魚還有生蠔,而陳小雨則是帶了一鍋白天在店裡抽空熬的海味鮮湯。
“哇塞,鄭伯伯。我最愛的魚魚。”
本來跟新奶奶一起玩玩具的小魚仔,一聞到最喜歡的鮭魚味道,趕緊跑了出去。
就見到鄭伯伯提著一個竹筐進來,往廚房走去。
“是啊!你的鼻子可真靈,小魚仔。哈哈。”
“鄭伯伯,謝謝你的魚魚。這可是小魚仔最愛的魚魚啊!”
小魚仔想到都好幾天沒吃這魚魚了,非常興奮。
謙謙也做完作業跟了過來,坐到鋼琴邊準備練琴。
小魚仔看到就跑過去,兩人一起彈起了快樂的歌謠。
宋教授在沙發上跟兒子小聲地說著什麼,滿臉寫著我很高興。
宋太太看著這樣興奮的丈夫,非常感謝上天,讓他們能找回孩子來。
有了這個孩子,她覺得自己跟老宋可以活很久很久。畢竟,這麼好的兒子、兒媳婦,還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孫子,他們一定會天天都很高興的。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飯好了。
鄭爺爺、鄭奶奶帶了一瓶自家釀的荔枝酒過來,想要慶祝這個好日子。
兩家人把一張大桌子坐得滿滿當當的。
小魚仔跟謙謙坐到了一塊,兩人對著一條鮭魚在討論它哪裡好吃。耳邊忽然就響起了宋爺爺的聲音:“今天我跟妻子都很高興。我們找回了兒子,還有兒子這一家子……”
宋財聽著這新認的爸爸、媽媽,心裡也是很高興。隻是,讓他一下子改口喊爸媽他還是覺得彆扭。
而且,既然這兩位是他的親生父母,那麼漁屋的父母當初為什麼要把自己給抱回家養呢?那個年代不也是缺衣少食嗎?
不過,這個疑問他暫時沒有說出來。現在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他也就跟著舉杯喝酒吃飯。
吃完飯後,他拉著鄭哥一起去花園裡頭說話,順便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鄭愛國:“現在確定了他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我的意思是最好回去村裡一趟,把事情都搞清楚比較好。當然,他們都把你養這麼大了。從法律上來說,你還是有贍養他們的義務。不過,真相說出來的話他們以後就不敢來糾纏你。”
宋財想到他們漁屋宋氏家族最近也開始在準備大宗拜山的事情,就覺得要提前說了。
因為按照漁屋那邊的習俗,如果他要認回自己的親身父母,他就會被移出族譜,再不能參加宋氏宗族祭祀、拜山掃墓等等事情。
身為族長的鄭愛國也是因為顧及到這一點,才開口提點他。
事情商量好後,他們倆回去把決定跟家裡人說了。大家一致同意周末就開車回漁屋,把最終的那點疑惑都解開。
周末,漁屋。
村民們看著開過來的三部小轎車,非常疑惑。
雖然這兩年村裡的車子多了起來,不過大家都是買的摩托車比較多。隻有少數幾家有小轎車的。現在一下子來了三部車,他們很是好奇。
不過,當看到從裡頭出來的是他們的老村長鄭愛國時,大家都覺得這是愛國帶著他的老板朋友過來漁屋玩了。
剩下的兩部車人都下來後,村民們就看到除了老村長的家人外,還有那個宋家的小子一家子。最後才看到一對他們不認識的夫妻。
這些人下車後,就直接往宋氏聚居地走去。
“哥哥,等下事情辦完後,我們去趕海吧!”小魚仔知道今天是來宋家的老屋辦大事。不過他不清楚辦什麼大事,隻知道這兩天會住在漁屋裡。
這一行人非常惹人眼。剛好是周末,有些沒上班的人看著就覺得好奇。慢慢地,跟著他們的隊伍越來越長。
宋財看著眼前的宋家老屋,百感交織。
“阿財,怎麼今天有空過來?”院子裡,在喂雞的宋大新看到這個老實的二兒子,有點驚喜。
等看到他身後的那麼多人,他心中就咯噔一下。
“阿財,怎麼帶這麼多人過來。村長,你怎麼也在。”
已經不當村長的鄭愛國笑了笑:“我已經叫人去把村長還有族長請過來。有什麼事情等他們到了再一起說。宋叔,你看看要不要把你家裡人都叫過來。大家一次過把事情都講清楚會比較好。”
鄭愛國說著,率先進入這個好幾年沒進來的院子。上次來,還是幫著宋財分家的時候來過。
現在這裡到處都是臟兮兮的,能夠看到牆壁地上都有一種灰敗的感覺。可以想到,這個家這幾年的日子不好過。
“愛國,怎麼把我們都請過來?”
新村長是鄭愛國的親三弟,看著這麼一大竄人站在那裡,很是疑惑。
而後來趕到的宋氏老族長倒是非常淡定。
“既然人都來齊了,事情我就說出來吧!”
一直打量著兒子以前生活環境的宋教授開口,把他丟兒子跟認兒子的過程都說了出來。看著宋大新一開始的鎮定到疑惑再到心虛,他們就非常生氣。
“大新,這宋財真的不是你的親兒子嗎?”老族長嚴肅地問道。他知道宋大新有很多毛病,但是還是個講道理的。他很難相信他會做出這樣偷人家孩子的事情來。
“呸,你們這些人想乾什麼?仗著人多都來欺負我們家是不是?”林愛娣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裡出來了,正一邊往這邊跑一邊罵道。
自從她大兒子被關進監、獄後,她就看到誰都不順眼。
“你來得正好。我問問你,宋財是不是你的親兒子?”
老族長這個話一出,林愛娣身體都震了震。
“是不是我兒子跟你這個老不死有什麼關係。”
老族長眼睛一眯,冷笑:“如果不是你的兒子,這麼些年來,你們家仗著多了一個男丁,分多了族裡多少東西要我算算嗎?如果是你的兒子,你就拿出證明來。不然,你們占了族裡的便宜,一分一毫都要給老子吐出來。”
旁觀的村裡人聽完這麼一個比電視劇還神奇的故事,都來不及討論,就聽到老族長的話。這才回神:難不成這宋大新跟林愛娣藏了人家兒子,就是為了分族裡的錢跟地嗎?這也太黑心肝了。
林愛娣瞪著這些吃瓜的村民,又看著宋財一行人,眼神瘋狂:“你彆管他是不是我的兒子。他吃我的住我的,那就是我的兒子。”
“算了,我說吧!”宋大新拉了拉林愛娣,示意他大兒媳把人給拉回屋裡。
“當年,阿財就是我從海裡撈上來的。”
宋大新站在院子裡,開始回憶那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家二兒子出生時就身體不好,所以他經常都是泡在海上一整天,隻是為了能多賺點吃的帶回家。
那天,二兒子的生著病,但是他還是要出海打魚。結果,剛好就遇上了海上天氣突變。
不過,這樣的天氣對他們來說習以為常。他也隻是小心駕駛著家裡的小木船躲過了那陣大風大浪。
等風浪過去後,他看到了一艘側翻的客船。
當時,已經有好幾艘大大小小的漁船正在幫著救人。他一看這個情形,就劃著小木船過去。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約莫一歲的孩子抱著一個救生圈,漂浮在客船附近。
這麼小的孩子,跟他二兒子差不多大。他當時就立刻跳下海去把人給救了上來。
看著鬨哄哄的現場,他想著先把孩子送上岸,暖暖身子。不然時間久了,怕這個孩子受不住。
於是,他就先離開了沉船的現場。
結果,抱著這個陌生孩子回家的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婆正抱著二兒子在哭。
原來,這孩子終究還是熬不過去。沒等他這個親爸爸回來,就斷氣了。
他這下也不想管人家的兒子了,抱著自己的兒子就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他聽到了那個被他扔到地上的孩子叫著爸爸、媽媽。他回過神來,給這個孩子換衣服。
沒想到,他妻子林愛娣看著這孩子脖子上掛著的玉佛還有手上的金手鐲,起了貪念。
“大新,反正我們家老二都死了。要不就把這孩子留下來當成是老二來養吧!你看看這孩子長得多白胖,肯定不會身體不好的。有了這個孩子,我們在族裡能分到更多的田地。而且還多了一個勞動力,以後養老也多了一層保障。”
當時,他知道妻子特彆喜歡男孩子,看著她那個有點瘋狂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答應了這樣荒唐的提議。
半夜悄悄地把二兒子給埋到山裡的祖墳裡頭,把這新撿來的當成是老二養著。
那時候,他發過誓要把這個孩子當成親生的來養。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天長日久的,大部分時候,他都隻想著自己的親孩子。忽視了這個默默為家裡付出的二兒子。
這樣埋藏了幾十年的真相說了出來,宋大新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你們夫妻真是夠黑心肝的,你知道我們倆為了這個兒子哭了多久嗎?你知道我們倆當時找這個兒子找了多久嗎?你知道我們倆傷心到以後都不敢再要孩子,怕照顧不好孩子嗎?”
一向在人前優雅溫柔的宋太太聽到這樣的解釋,不但不能釋懷,而且更加激動。
自家的兒子在這些人眼裡成了什麼東西。
提供財物的道具?乾活的工具?養老的道具?分田地的工具人?
宋財看到這樣的情形,上去安慰著這位可憐的女人:“媽,現在沒事了。你看我們一家人不都好好的嗎?”
這一聲媽讓宋太太頓了頓,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宋財。
宋財正微笑著看著她再喊了一聲媽。然後,看向愣愣的宋教授喊了一聲爸爸。
這樣的稱呼讓兩老欣喜若狂。
陳荷花跟著宋財的步伐也改口喊人。
小魚仔見狀,拉著牛仔哥哥也開始大喊爺爺、奶奶。
本來挺傷心的場景一下子就溫馨起來,村民們看著這樣一幕,眼睛都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尾巴還剩一點點。認完親後就我們小魚仔就會嗖的一下長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