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蚌苗都安置好後, 在初級的養殖階段,小魚仔隻需要每日過來養珠場檢測水質、調整飼料。其他的事情暫時是無法進行的。
所以,謙謙在養珠場的養殖進入正軌後, 就脫手去鄭氏漁業幫忙了。
這一日,小魚仔照例吃完早餐後過來養珠場完成自己的工作。等忙完後, 還沒到中午。他跟看場的老叔打了個招呼,就往自家的生蠔養殖場去了。
為了方便在村裡走動, 他跟謙謙哥哥把十多年前鄭伯伯的那台摩托車翻了出來。還彆說, 那個時候的摩托車貴有貴的道理。因為一直保養得當, 雖然很少上路,但是每個零件都沒有破損。
謙謙哥哥請了個師父過來保養了一下,加了油, 兩人就靠它來上下班了。
現在每天早上都是謙謙哥哥從家裡開摩托車送他到養珠場後, 再開去漁業公司那邊上班的。等下班的時候, 謙謙哥哥就會開摩托車來接他。
而爸爸、媽媽他們有時候會住到縣裡,有時候會住在漁屋。
因著他們兩個最小的都住在漁屋, 鄭爺爺跟鄭奶奶也搬了回來。一邊可以幫著他們照顧家裡,一邊回來跟老夥計們吹牛。一時之間, 大家都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小魚仔去了趟媽媽的養殖場拿了些生蠔後, 跟謙謙哥哥打了個電話, 就開走了媽媽的車先回了鄭家。
鄭家,鄭爺爺跟鄭奶奶已經出去了, 家裡並沒有人。小魚仔把帶回來的生蠔處理了一番後, 直接冰到了冰箱裡麵。見時間還早,他回了趟自己的家。
因為自己的家離漁屋宋氏的聚居地不遠,所以他一過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當年, 因著認親的事情,他們家在宋氏這邊很是出了一次名。隻是,每次他們家回漁屋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些碎嘴的人說他們忘恩負義。隻認有錢的爸媽,不要窮人爸媽。不過,事情的真相整個村子都知道的。
所以,小魚仔對這樣的碎嘴人一般當成是透明的。他過來家裡是因為大白也搬了回來。它在縣裡沒人照看,所以自己就把它帶回來。
大白已經是頭老鵝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所以,小魚仔每次對待它都是精心的照顧。想著讓它度過一個最美好的鵝生。
他一開老屋的門,就聽到裡頭大白洪亮的聲音。
果然,一進到院子裡麵,就看到它在那裡跟牆上的小黑貓吵架。這小黑貓不知道是哪裡過來的,經常蹲在他家的牆頭曬太陽。偶爾會去搶自己給大白準備的鵝飯。即使後來自己給那小黑貓準備了貓飯,但是搶吃的梁子已經結下。這一老一小經常就在家裡吵架。
不過,小魚仔發現自從有了小黑貓之後。大白有從老鵝變回中年鵝的趨向。叫聲更是一天比一天大。看來,所有的生物都是需要有個伴的。
小魚仔把從海邊帶回來的小魚小蝦給弄好後,分彆給這一老一小分好了飯食。這才把院門鎖上,準備離開。
隻是,一出門,遇上了一個不認識的中年婦女。這中年婦女麵容白皙,雖然有皺紋,但是看起來比漁屋的嬸嬸們要保養的好。一看,就是外村來的人。
她一邊上下打量著小魚仔,一邊滿意的點頭。仿佛小魚仔就是貨架上的物品。小魚仔感受到這讓人討厭的視線,瞪了她一眼,直接跑步回了鄭家。
鄭家裡,鄭爺爺跟鄭奶奶已經從外頭回來了。兩人正坐在院子有說有笑地摘菜。小魚仔從敞開的院門一進去,就看到鄭爺爺幫著鄭奶奶把掉下來的頭發重新用發夾給夾了起來。
小魚仔看到這一幕,心中非常羨慕。他覺得等自己還有謙謙哥哥老了的時候,是不是還會跟鄭爺爺、鄭奶奶感情一樣的好呢?
“爺爺、奶奶,你們回來啦!我從養殖場帶了些生蠔肉回來,我們中午吃生蠔肉煎雞蛋好不好?”
小魚仔乖巧地坐到了鄭奶奶身邊,幫忙摘菜。
“好,好!你想吃什麼奶奶就給你做什麼。現在我們回來這裡住,以後你鄭伯伯他們都不用吃食堂嘍!”老人家說著說著,拉著小魚仔告訴他今天他們去乾了什麼。
小魚仔在一邊聽著,才知道兩位老人早上是去了他們房頭一個弟弟的家裡。那家人的孩子結婚都早,現在曾孫子都出生了。兩位老人嘴上不說,但是小魚仔可以從他們的眼中感受到他們的羨慕。
“唉,你龍龍哥哥都二十多了,還沒個女朋友。天天在工廠裡麵跟一堆大老爺一起上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兩老的看到曾孫出生了。”
小魚仔聽著聽著,發現話題已經變成怎樣讓龍龍哥哥找女朋友了。
“奶奶,你跟爺爺都還年輕了。你們出去誰不說看起來才五十多歲。龍龍哥哥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鄭爺爺跟鄭奶奶也就是口中說說,真要去催孫子結婚,他們倒是不會這樣乾。
“小魚仔,彆說你龍龍哥哥了。你跟謙謙在大學有沒有找到喜歡的對象啊!”鄭奶奶是看著小魚仔從小小的個頭長到這麼大的,所以很關心他。
小魚仔一聽這話,心中就閃過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奶奶,我們在學校都是認真學習的,沒有心思找對象哦。”
鄭奶奶聽著倒是不出奇。
畢竟小魚仔跟謙謙兩人品學兼優,時間都花在學習上頭,沒有對象很正常。
“那你們都出來實習了,要抓緊了。現在外頭的好女孩很多,你們肯定都能找到喜歡的對象的。”鄭奶奶說完,把摘好的菜端進了廚房。吩咐鄭爺爺去冰箱把豬肉拿出來切。
小魚仔見沒有自己什麼事情,就先回房間了。
他把畢業設計帶回來做,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本來打算今天把草圖畫出來的,但是鄭奶奶說的一番話讓他有點坐立難安起來。
小魚仔回想著自己跟謙謙哥哥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可以說,他是帶著記憶出生的。他的年紀是多少,他就認識了謙謙哥哥多少年。
這18年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從來都隻有一位。那就是鄭皓謙,他的謙謙哥哥。雖然謙謙哥哥一直跟自己說他們兩人會一輩子在一起的。但是,這種在一起是怎麼樣在一起呢?
是像媽媽跟小雨阿姨那樣,兩人一輩子當好朋友。還是說,他們可以像鄭爺爺、鄭奶奶那樣,一輩子相互扶持,白頭到老?
小魚仔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選的是第二種。他想把這樣的想法告訴謙謙哥哥。但是,他又怕謙謙哥哥最終的選擇是第一種。如果謙謙哥哥真的選第一種,他覺得自己會變成一個壞人。
帶著這樣糾結的心情,等晚上謙謙下班回來,就看到了一個無精打采的小魚仔。
“小魚仔,你怎麼呢?”因為小魚仔下午沒去養珠場,晚上回來又這個樣子。謙謙顧不上手上拿著的東西,一把丟到桌上,就跑到床邊看著在那趴著不動的小魚仔。
小魚仔把頭按在枕頭上,聲音悶悶地說:“哥哥,我沒事。”
謙謙一點兒都不相信他的話。直接坐到床邊的地毯上,把他的小腦袋轉了過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沒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