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說:“小心傷著手。”
“要你管!”
耳邊是少年輕笑聲,手裡被塞了個東西,宋慈恩下意識就要丟,頭卻被摸了摸。“乖,早點去滄州府,今天魚龍混雜,小心些。”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滄州府?話沒說完,少年突然收手,眼睛不適應猩紅的光線,落下淚來,視線變得模糊。她回頭去找,隻看到一個銀色的背影。
她剛要追,卻被抱住了,緊緊地仿佛要融進血肉裡。“你去哪裡了?”宋熤川渾身都在抖,心跳的厲害。
“我......”她還沒來得及說,人群開始騷動,一個身影將他們籠罩在身後。“少爺,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進房裡。”
此時,又一束紅光衝天而起,來看熱鬨的人更多了。她隱隱約約聽到“叛亂,邊境,京城”的字樣,她還想聽仔細些,一個肥碩的身體擋在麵前,一雙汗涔涔的手就要往她臉上摸。
“美人!”那人腳步虛浮,臉喝得通紅,衣服隻剩下單衣,衣服在腰間褶皺,似乎能看到層疊晃動的贅肉。
一刀冷光閃過,一把劍抵到男人的喉結,“放尊重點。”宋熤川冷著臉,本就清冷的麵容,冷得掉冰。男人酒一下子就嚇醒了,連連磕頭。
“這個人,好眼熟?”宋慈恩心想,眼前卻被紗布擋住了。宋熤川調整好鬥笠,語氣冷冽:“彆汙了你的眼睛。”說完,牽著宋慈恩就往樓上走。在上樓前,宋慈恩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個男子。他癱倒在樓道間,在燈光的反射下,男子胸口的符號若隱若現,她定睛一看,竟然和呂掌櫃一模一樣。
“這是?”
夜,黑得嚇人。老鴉盤旋在枝頭,時不時發出駭人的叫聲。隻有房間搖曳的燭火微弱地發著光,屋內寂靜得能聽到繁忙的腳步聲。
宋熤川和常寧端坐在桌子的兩端。
常寧左手死死地握住劍柄,右手握緊劍鞘,雙目緊盯大門。肌肉過於緊繃,顯得臉上的刀疤更加猙獰。宋熤川緊閉雙眼,屏息凝神,右手在身側輕微筆畫,像是在推演著什麼。
宋慈恩縮在床上,摩挲著少年給的東西。是一個球形的灰色盒子,表麵光滑,渾然一體,找不到開口,但是晃動可以聽到裡麵塞了東西。
最值得注意的,是少年附上的紙條。上麵赫然畫著多次出現的符號,還有一個數字:十七。
“這是什麼意思?”宋慈恩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恩恩,你過來下。”宋熤川握著兩根箭,比在燭火上,指了指箭尾“你看這。”
燭火下的兩支箭,通體烏黑,長度,硬度都一致。但,箭尾處,有一隻多了一個“赦”字。宋慈恩把玩著兩支箭,“阿兄,你這哪來的?”
“從死的兩個人身上拔的。”
“少爺?”常寧震驚極了。
宋熤川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皺著眉頭“太奇怪了,殺蒙麵人來自兩批人,但,你看這個血跡,到這個位置。”宋熤川用手比了下,“一箭穿心。”又舉起另一隻箭,在身側比劃著“這個血跡就要長一些,斜插進去,不能一擊致命。倒像是......”
宋慈恩電光石火間明白一切,“一個是滅口,一個是阻攔。”
宋熤川點了點頭:“對,目前那批蒙麵人肯定想要我們的命。但是這兩批人......”他猶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