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三年後(2 / 2)

隻是不知為何,劉琳姐姐總是看著倒茶寫字的她唉聲歎氣。就連一向靦腆的劉臻大哥,也在她的生辰送上一把精巧的弓,劉伯父更是三天兩頭的在她麵前晃蕩。

這些可以算作明示的暗示,總是讓她頗為無奈。

不知道劉伯父有多過分誇大她的功勞,就連重傷未愈的常寧叔叔也扶著拐杖,到她門前靜靜佇立。

常寧叔從不說些什麼,他隻是溫和而慈悲的看著她。臉上橫切的刀疤,猙獰恐怖,略微慢一拍的右腳可以窺見他曾遭受的迫害。

據說,那日在一片屍骸裡找到常寧的時候,他早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要不是他拖著被敲斷的右腿,從草堆裡爬出來,興許早就沒命了。

那日,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兩人隔著木扉,一半在陰影裡,一半在陽光下,從那一天起,她就改變主意,重新拿起了劍。

複健比想象中艱難許多,至少她從沒想過,右手有一天會連簡簡單單地拉弓都無法做到,更不用說重新學劍。

與她對敵的劉琳從不心軟,隻會刁鑽地從各個方向襲擊她遲緩的右手。

她早就記不清,她被撂倒在地上多少次,她的右手包紮的布,也已經記不清什麼時候不是紅色的。

她幾乎用儘一年的時間三招到五招,直到能勉強站在台子上。

這一年,她也僅僅消化了劉琳曾經和她說過的北鬥七星身法。

這一年,也是她和阿兄第一次在滄州府過年。與記憶裡截然相反的是,崔知府竟然帶著禮物來拜年,雖然兩人少不了一番唇槍舌戰,但從兩人的明顯放緩和的神態裡,可以見到兩人進展生猛的友誼。

或許這樣明褒暗貶,針鋒相對的表達,也是兩人表達關心的一種方式。

也是在這一年。她從崔少虞的口中,得知他和阿兄要去京城國子監赴學三年的消息。

她也曾憤怒地質問阿兄,卻在阿兄格外悲愴的眼神裡敗下陣來。阿兄並沒有過多解釋,隻是用著像極了幼時哄騙她吃藥的理由。

“恩恩,相信阿兄,一點都不苦的。”

“恩恩,相信阿兄,我以後會全部告訴你的。”

她早就不是孩童了,但她還是信了。

這年元宵節的煙花特彆大,她獨自坐在屋頂上,看著離去的馬車獨自飲酒。卻在半夢半醒間,似乎被人輕柔地摟住。

“怎麼喝那麼酒?”看不見臉的人說。

“要你管。”她醉醺醺的,語調極其不善。

她似乎聽到熟悉的輕笑聲,再然後,她就全然不記得了。她本以為這隻是一場夢,直到醒來時候,在床頭發現的紙條:“小呆瓜,下次再一個人喝酒,小心被野狼叼走。”

過分熟悉的筆體,但她卻一直想不起是誰。

隨後的兩年,是更加嚴苛的訓練,她不明白劉伯父變得越來越急躁,像是要把所有知識一股腦地灌輸給她。

無數次挫敗後,比她更加著急的,卻是劉伯父。他幾乎每一次都掩飾不住他眉宇間的愁緒。

“可,這是為什麼?”她想不明白,也沒有人能回答。

這樣枯燥又艱難的時候,幸好每個月都能收到崔少虞的來信。

他總是很自然地說著生活瑣事,那些尋常的事情,在他筆下總是有著諸多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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