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哭了?”劉大柱頗為不解。
宋慈恩一邊咳嗽,一邊指了指門。
劉大柱看了眼她的位置,猛地反應過來,大喊著:“恁咋是背麵勒?”
宋慈恩說不出話,一直艱難地擺手。
劉大柱在一旁訕笑,劉臻看不過眼,說道:“阿爹,恩恩,她就......”
“那不行。”劉大柱一口回絕,他蹲在宋慈恩麵前,輕聲說:“必須去,嗓子疼,不想說話,就不說。”
這是?
宋慈恩明白了劉大柱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許惠萍心疼地抱住宋慈恩,看向劉大柱的眼神裡帶著殺氣:“何苦讓孩子走這一遭?這本不是......”
劉大柱打斷道:“夫人!慎言!”
許是覺得他話說的太重,又柔聲補充道:“能被長官賞識,是我們家的榮幸。你就帶著恩恩陪那些夫人逛逛園子就好了。旁的......就不用管了。”
“淮清!”許惠萍拉住劉大柱的袖子,眼裡是少有的慌張“你在瞞我什麼?”
劉大柱順勢握著許惠萍的手,臉上還帶著笑:“夫人在想什麼?不過就是和那群臭老九嘮嘮嗑。和以前一樣,乖,沒事的。”
許惠萍顯然沒相信,但她還是沒有問出口,牽著宋慈恩的手,隔著車簾,看著劉大柱的背影。
“許姨,沒事的。”
許惠萍揪著裙角,神色難得的慌張。
她聽到宋慈恩的話,歎息道:“希望是我多想了。你伯父向來喜歡冒險。就跟個猴似的,哪裡危險就往哪裡竄。怎麼能不擔心?”
說著,她握住宋慈恩的手,目光灼灼:“我知道你們在乾一些很危險的事情。旁的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能像上次那樣,又一身血的回家了。”
“我......我沒有”宋慈恩在許惠萍的眼神裡敗下陣來,說道:“好吧,我保證。”
許惠萍這才鬆開宋慈恩的手。
馬車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到了。
宋慈恩拉開簾子,卻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崔少虞。
自從上次的烏龍事件,他們一直沒有見麵。
他似乎瘦了點,還是穿著藏青色的袍子,腰間的玉有些眼熟。他含著笑,神情自然,就像他們從沒有經曆過那次尷尬的事件。
“恩恩?”他伸著手,想要將她扶下來。
宋慈恩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手,蓄力從馬車一側跳了下來。
她沒看到,她躲過的那一刹那。崔少虞向來溫和的笑容,瞬間消失,目光變得極為幽深。但隨後,又恢複如沐春風的笑容。
許惠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崔少虞。
“小心些。”崔少虞伸出手虛扶在宋慈恩兩側。
他真的高了許多。
宋慈恩仰著頭,勉強看到他的下巴,少年的下巴上似乎長出略微的胡茬。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又好像隻是她的錯覺。
她想看個真切,卻驀地發現:太近了!
她像是縮進了崔少虞的懷裡,而他此時彎腰,眉目含情地看著她。
她的臉騰地紅了,頗有些不好意思。
少女縮在少年的懷裡,含羞帶怯地看著少年,專注地好像眼前就隻有這個人。
少年也同樣因為心上人的靠近而含羞激動,眼溫柔如水。
反正此景落在沈桉的眼中,就是這樣的意味。
“啪!”是手裡的茶杯被他用力到碾碎,碎渣帶著鮮血,粘滿了雙手。
“大人......”身邊的官員早就聽聞這殺□□聲,一時間都嚇得瑟瑟發抖。
“無事,手滑了。”沈桉平靜地接過仆從遞上的帕子。
身邊的人找補道:“這杯子真是不行。把沈大人都嚇到了。”
“是啊,還是要換杯子。”
“是是是,快,把那套汝窯的放大人邊上。”
場子又熱了起來。
沈桉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地說道:“那是哪家的少年,居然大庭廣眾堵在路口,逼迫婦人繞行。這可非君子之行。”
崔聿聽到此話,毫不猶豫出列道:“聿,教子無方。犬子太過率性而為,擾了大人雅興,聿,替犬子賠罪。”
身後傳來眾人笑聲,不知是誰說道:“世安,沒想到賢侄還是個性情中人!”
“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更有甚者,撞了撞崔聿說道:“世安兄,好事漸進,記得請老弟喝酒。”
沈桉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他揉著眉心,幾乎控製不住麵上的戾氣。
下一刻,隻聽哢嚓的聲音。
他手中的杯子又一次開裂了。
清脆的響聲,像是某種信號,掐斷了眾人的嗓子,扣住眾人的脖子。
氣氛又一次冷了下來。
沈桉順手丟開碎片,冷聲說道:“大而廣之議論婦人。置其名節於何地?看來情報有誤,桉可不知道,滄州府的官吏,竟似村口老婦,這般調嘴學舌。”
這話說地極重,眾人立刻跪說不敢。
沈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