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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靜謐無人,山頭的鬼火發著幽藍的光。
宋慈恩借著樹叢的遮掩,悄悄跟在山匪的後麵。
眼見著他們舉著火把,順著小路點燃著四周的草叢。
火勢慢慢舔舐著地麵,零星的火點慢慢從濃煙變到燎原之勢,過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他們是瘋了嗎?”宋慈恩內心想。
記憶不斷在腦海中浮現,她不由回到前世的這個時候。
雖然現在山體還是黛色,被霧氣繚繞著,顯得格外靜謐。
她卻能看到被烈火焚燒著的山林,火熾熱地蒸煮著大地,天空都被熏成焦黑色,人和動物的哀嚎驚得百姓徹夜難眠,肉的焦味彌久不散。
直到變成灰黑的塵埃。
新年的喜悅被沉默代替,雖然燒林是為了剿匪,但是人們不能接受早被視為故土的森林被損毀直至殘骸。
宋慈恩打了個寒戰。
“不!不行,不能讓他們燒林!”
宋慈恩剛先前跑,下一刻,她就被人用手帕捂住嘴。
“小聲些!”那人湊近她的耳朵說,言辭懇切“還要不要命了?”
“唔!”宋慈恩見掙紮不動,便緩慢彎腰從鞋底摩挲刀片。
然後趁著那人一個不備,尖銳的刀片刺入那人的手臂,他疼得直嗷嗷叫。
趁此機會,宋慈恩立刻甩開他的束縛,暗自跟在山匪後麵。
“小兔崽子!真是不聽勸。哎呀,咋這狠得。”白雄捂著傷口說著。
“早說了,如果她看到了,不會袖手旁觀的。”崔少虞從樹叢走了出來,他頗有些無奈地用紗布固定白雄的傷痕。
“嘿,少主,這不是太著急了嘛,也就今天是最好的時機了。”白雄道。
崔少虞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在老地方等著,我去去就來。”
“哎!少主!彆錯過了時間啊!喂!”
“這個家夥,聲音也太大了些。”崔少虞無奈地笑了笑,輕聲跟上宋慈恩。
“有人?”宋慈恩此時聽見漸進的腳步聲
借著樹的阻擋,她偷瞄到黑影行走的路線,“左邊?”她想著,卻驀地發現這個身形有些熟悉。“管不了這麼多了。”
眼見著黑影越來越近,她看著眼見高大的樹叢,一次子就有了主意。
她迅速轉身,躲在樹後麵,趁著腳步聲靠近,反手就是一拳。
崔少虞一時反應不急,下意識就順著腰間拔劍。
但就在此時,他借著月色,清晰地看著宋慈恩的臉。
他突然想到:“後麵好像是個下坡,這個角度,應該不會有問題。”
於是本處於身體慣性的閃避,轉為迎上拳頭。
這一動作非常快,在宋慈恩的視角來看就是她直接撞到了崔少虞身上。
此時,崔少虞直直退後了幾步,又恰好是個下坡,他抽劍刺入地麵想控製下滑的速度,卻還是因為沒收著力直接撞到樹上。
隻聽一聲脆響。
宋慈恩連忙追過去,卻發現崔少虞靠在樹邊,眉頭緊蹙著,喘氣聲逐漸加重,眼周似有淚水。
“少虞?你怎麼......疼嗎?”
崔少虞低頭垂眸,身體靠著在樹上,雙手捂著被打倒的地方,後,像是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他本想開口說話,卻不小心觸動傷口,疼得吸氣。
“可能是撞淤了,我幫你揉開吧。”宋慈恩麵帶歉意地湊到崔少虞跟前。
崔少虞側過頭艱難地擺擺手,本想淺笑,卻疼得動彈不得。身體也控製不住,直直地向下滑落。
宋慈恩下意識伸手去撈,卻被崔少虞連帶著下滑。
就這樣,一陣忙活,兩人都跌倒在地上。
崔少虞摔在地上,背靠著樹,腿上腿交疊著宋慈恩的腿,他的脖子被宋慈恩摟著,他也下意識摟住宋慈恩的腰。
宋慈恩的姿勢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幾乎是跪在崔少虞的腿上,一隻手環著崔少虞的脖子,一隻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腰也被崔少虞摟住。
“軟軟的,但感覺摸上去還是有點硬”宋慈恩仔細感受著觸感,卻在下一刻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臉漲的通紅。
“不!我在做什麼?宋慈恩呀,宋慈恩,你居然是這樣趁人之危的人!”心中的怒吼,讓她一個激靈。
慌亂間,她本想收手,卻因為重心不穩,直接摔進崔少虞懷裡,臉更是直接貼著他的胸膛。
她的鼻尖全是崔少虞好聞的皂莢味,還有一點點桂花的香氣。
“不!這下是真解釋不清了!”她忍不住地哀鳴,尷尬和無措讓她一時之間就想埋在崔少虞懷裡不走了。
就在這時,她感覺她的背被輕柔地拍著,帶著安撫的意味。
耳邊是崔少虞均勻的呼吸聲。
輕柔,緩慢,但卻帶著不可拒絕的意味。
拍在她身上的每一下,像是輕柔地揉著她的心,並不濃烈刺激,卻引入沉醉。她心隨之緩慢跳動,她的焦躁和羞怯漸漸消失,就像從沒有過。
“對不起。”她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