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恩深吸一口氣,平複逐漸緩慢的心跳。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劉大柱話音剛落,一直沉默的副軍若有所思地指著地圖,再次比劃道:“從這嗎?可是倉瀾山脈地形複雜,多懸崖陡壁,若是從這行軍至少兩周餘......”
宋慈恩正要補充,就聽到身後都尉的聲音。
“我知道了,從南麓,那地方平緩,隻需要越過一條佰佳河就可以到對麵。”
見眾人疑惑的眼神,他擼起袖子,“我來,這......”都尉興奮地舉起朱筆就要往上圈勒,好在被一旁的校尉攔住,但言語間仍然是擋不住的興奮。
“就是狗兒坡上麵穿過去,到狗熊山後麵呀!”
他這一說,眾人瞬間明白了。
於是,在眾將士開始你一筆我一畫,將南斛國行軍路線標注出來了。
宋慈恩看著和前世幾乎無差的行進路線,內心的大石頭算是終於落了地。
了解敵軍的動向,這對於眾將士,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眼看著身旁人臉上浮現的喜色,左都尉冷笑了一聲,說道:“高興太早了吧,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就算是打掩護的兵,可遠超過咱們。”
這一句話,再次讓眾人陷入沉默。
宋慈恩心裡很清楚,人數差距懸殊,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若不是前世遠超預期的敵軍,劉大柱又怎麼會直接撤離大部分士兵,以身殉城?
“媽的,這狗日的南斛國怎麼這麼多兵?”
突然,人群中一句抱怨的話,卻突然劃開宋慈恩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維。
是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兵?
宋慈恩看著南斛國狹小的地貌,又一次勾勒南斛國的情況。
刹那間,她有一個大膽而瘋狂的想法。
不會,不會真的是那樣吧!
她興奮地渾身戰栗,一雙眼睛亮的嚇人。
為了保持鎮定,她不斷用手抵住自己的咽喉,直到痛意讓她頭腦更加清醒。
“諸位,南斛國全境內上下,共有多少兵?”
“害,南斛國小的可憐,就那點窮鄉僻壤的地方,人都養不活,哪有多少兵呀。約莫,兩三個州吧。”
這時,許多老將反應過來了,一雙雙眼睛亮了起來,像是野外最為團結,也最令人膽寒的狼群。
這一刻,哪怕是年輕的將領也突然頓悟,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他們著實沒想到南斛國居然這麼瘋。
它可能將全國的兵力全部調轉北上。
這份勢必奪下撕下一塊肉的決心,令人膽寒。但同時也燃起了所有人熊熊戰意。
“媽的,真看得起我們。”
人群中的一句話,代表了所有人此刻心裡的想法。
料是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的劉大柱,此時沉浸在震撼之中。
就是他也絕對不會想到,會有一個國家,會癲狂到將幾乎全部的兵力全部遣散出去,隻為了打宿敵一個措手不及。
這樣毫無防備地袒露腹部的行為,真是不知道是聰明還是蠢。
劉大柱歎了一口氣,還沒從情緒中剝離出來。
而此時,宋慈恩突然意識到,前世南斛國從臨棉退軍,很有可能不是因為王師的威脅,而是他們糧草耗儘了。
這樣長的戰線,國內卻無法提供補給的軍隊,因此他們隻能以戰養戰,耗得越久,就越不利。
思考著,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下一刻,她和劉大柱的眼神對上了,很顯然,這一刻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方法。
“攻打白術。”
“打王城。”
兩人異口同聲,眸子裡是如出一轍的野心。
耗到讓敵軍退軍,這無疑是一種解決辦法。
可,被彆人堵在家門口,忍受對方囂張氣焰的感覺真不好受,加上和南斛國的宿怨。
趁他病要他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才是最好的選擇。
敢堵我家門口,那我就掀了你家房。
劉大柱點著地圖上象征著南斛國王都的白術,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侵略和欲望。
“夥計們,彆人都在家門口拉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