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不放心,肖明雨上飛機前給張慧打了一通電話。
無論是現在還是學生時代,肖明雨在朋友的眼裡都是那種高高在上不苟言笑手裡的扇子揮一揮就能檣櫓間灰飛煙滅的學霸女神,她高冷話少,能一句話說完的絕對不說兩句,偶爾的擦肩而過,她會連一個眼神都輕易的給彆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她的人生卻出現了一個美麗的意外。
——宋挽月。
她就是她的劫。
這麼多年了,明雨被改變了很多,從最初的高高在上冷漠疏離,到為了挽月一個眼神就會心煩意亂輾轉難眠;從父親意外離開時的憤世嫉俗逃避人群,到後來的因為她苦苦營造追求一個家。
為了什麼?
大抵是愛情。
張慧接到肖明雨的電話,用腳想都知道為了什麼,她甕聲甕氣的:“喲,肖總怎麼勞您大駕跟我打電話,是娘娘那有什麼安排麼?”
肖明雨站在候機廳裡,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聲音輕柔:“嗯,小慧子,娘娘想請你去吃酒。”
張慧嗝了一下,無語了:“怎麼著,是想我過去伺候娘娘的起居生活?我告訴你,我可是輕易請不動的,我現在可是——”
肖明雨勾了勾唇,一句話堵住了她的所有:“收紅包。”
張慧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紅包,簡直被震撼到了:“啊啊啊啊,肖明雨,上個星期我要吃海底撈,讓你請客你還說沒錢,現如今,為了讓我伺候挽月,這是幾位數啊???你的心裡有沒有友情啊???”
天邊又有些起霧了,看樣子是雨季來了,這樣的天,很適合肖明雨吟詩:“友情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張慧:“……掛了吧。”
半個小時後。
攤在床上反複聽著明雨給她的語音留言的宋挽月被張慧這大內給吵醒了。
麵對這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宋挽月一點耐心都沒有給她,裹著浴巾,坐在床上,一邊聽著肖明雨的微信,一邊拿著她的襯衫在鼻尖嗅。
張慧的手裡大包小包的沒少拎,甚至特意為了買挽月愛吃的麻辣香鍋跑了很遠的路,她把東西放好興衝衝的進屋就看見挽月跟小狗一樣在那捧著一團衣服嗅啊嗅。
……
沉默了片刻,張慧忍不住問:“你乾嘛呢?”
要知道,宋挽月也是她們那個圈子出了名的美女,在外麵是那種恨不得笑都要用手遮住嘴,說話永遠溫溫柔柔的知性美女,對待同學更是溫文儒雅,氣質斐然,可怎麼一在家,就是這個……這小女人的樣子。
宋挽月轉過頭,一雙眼睛滿是柔情:“好好聞。”
張慧盯著她看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宋挽月微微一笑,友好又大方的詢問:“你要聞聞嗎?”
明雨身上的味道真的像是罌粟一樣讓她癡迷,怎麼聞都聞不夠。
張慧眼皮抽動了一下,她皮笑肉不笑:“謝謝您了,我就不——”
她話還沒說完,宋挽月把衣服摟進了懷裡,小聲說:“我隻是隨口提個建議,這是我的。”
張慧:……
她真的是要炸裂了。
為了怕挽月心裡不舒服,張慧特意把客廳的燈都打開了,照的家裡亮騰騰的。
她和挽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生活習慣秉性都非常了解,挽月最怕黑害怕孤單了,所以以前大家一起出去玩,無論到哪兒個賓館或者民宿休息,她進去第一件事兒就是把所有燈都打開,照的屋子明亮一片。
“白天開那麼多燈乾什麼?”宋挽月沒什麼精神的,“明雨她賺錢不容易,不能這麼浪費。”
張慧:……
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明雨在忙著,其實單單從賺錢的角度來說,倆人早就不是背井離鄉剛到北京這裡時的淒淒慘慘戚戚了,她們雖然不說多富足,但在這個城市也算是立住了腳,衣食不愁。
彆說是現在了,就是以前倆人住著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房時,明雨也從沒有虧著她,儘全力對她好。
現在怎麼反而節省了?
宋挽月直接把襯衫穿在了身上,歎了口氣:“要不是為了賺錢養我,明雨也不用那麼忙,從今天起,我要節省了哦。”
張慧:……
我艸。
忍一忍。
張慧耐著性子:“既然節省,麻辣香鍋就不吃了吧?一頓上百,夠你好幾天電費呢。”
宋挽月一下子站了起來,扯著修長如玉的脖頸,“那就明天再開始吧!”
張慧:……
就知道她這個德行。
真的是被肖明雨慣的。
張慧感覺她這發小這十年了,不僅沒有進步成熟,反而越來越像是個孩子了,完全對不起她這溫婉精致的長相。
宋挽月洗了手坐在張慧麵前,一雙眼睛隻顧著盯著麻辣香鍋,居然還偷偷咽口水,可她才剛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了明雨走時的交待。
——尤其是那什麼麻辣香鍋,更是不許點,外麵的油都不乾淨,你吃了會不舒服。
張慧看了眼宋挽月,本來就是想問問她怎麼不吃的,可她這眼睛實在是太好使,順著脖頸,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多儘收眼底。
我的個蒼天啊。
倆人這是折騰了多久啊。
宋挽月是個美女,毋容置疑,可當年,讓她在一種少男少女心中種下女神種子獨領風騷數年的還是因為她的白。
如雪一樣的肌膚,不,甚至要比雪更白。
有一句詩叫什麼來著?
張慧想了想,哦,對了,是那句——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小時候,屁孩子們都會給彼此起外號,什麼狗蛋啊,什麼黑子啊,什麼胖墩啊。
唯獨宋挽月的外號,從小就是那麼的悅耳。
——小白兔。
而現如今,在那如玉一樣晶瑩的肌膚之下,一片片紅就猶如紅梅落雪,從脖頸一溜往下而去……
似是感覺到那炙熱的目光,宋挽月的手一下子抓住了衣領,嗔了張慧一眼:“看什麼?”
明雨要是知道了,會踢她屁股的。
倆人光著屁股長大的交情讓張慧大言不慚的誇獎,“真白啊,挽月,你怎麼那麼白?還有,你倆也太……太激情了吧,這麼多年了,還這麼能折騰的?不膩歪麼?”
宋挽月秀眉毛蹙了蹙,她看著張慧的眼睛,棱紅的唇淡淡的開啟:“明雨說她怎麼看都看不夠呢。”
張慧:…………
哎。
人各有命啊。
她真的是太苦了。
一大早上來伺候人家娘娘不說,還被捏著鼻子灌了一肚子醋。
宋挽月看了看麻辣香鍋,偷偷咽了口口水,她又抬頭看看張慧,臉頰陡然綻放溫暖的笑容,眼裡一片溫柔。
對於這討好的笑,張慧麵無表情的全盤接受,冷冰冰的:“吃吧,我不告訴明雨。”
挽月開心了,她起身抱住張慧一個胳膊:“就知道慧慧你最好了。”
張慧:“……你給我把舌頭捋直了說話,我不是明雨,無福消受。”
好在,這麼多年張慧也已經習慣了。
她在家裡溜溜達達的,從冰箱裡把明雨準備的水果拿出來榨汁,把電視打開了享受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