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明雨和宋挽月的少女時代。
明雨經常去學校裡看望宋挽月,表麵上說是督促她學習,實際裡是忍耐不住心裡的惦記與想念。
她的挽月從小就招人喜歡,還沒有長大,可身邊的桃花一直不斷。
肖明雨每次過去都假裝不在意的觀察,偷偷的記小賬,宋挽月知道她的小心思,每每都偷偷的笑,最喜歡的就是拉著她的手逛操場了。
肖明雨曾經坐在草坪上認真的問過挽月:“以後你最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那時的她是一個青澀的未出校門的學生,但這並不影響她對以後生活的暢想,從和挽月確定關係那一天,她就一直在偷偷的幻想,幻想她們以後能擁有自己的小家,兩個人過上幸福的小日子。
宋挽月想的很認真,眼睛微微的眯著,風吹動她的長發,肖明雨溫柔的為她捋平。
“我想要你。”
這是挽月認真思考了足足五分鐘想出的答案,肖明雨驚訝的看著她,原本看她想的那麼認真還以為她會說想要大房子想要一輛酷酷的跑車,沒想到說出這麼個答案,讓她覺得可愛的是挽月的眼裡還帶著小認真與小固執:“這是我最想要的,你彆以為我在哄你。”
就像是能看透肖明雨的心,挽月氣鼓鼓的說,肖明雨笑了,她抬起手,嫩白的指尖輕輕的戳著宋挽月的酒窩:“自然不是哄我,那除了我之外呢?你最想要什麼?”
除了明雨之外。
這是個頭疼的問題。
偏偏明雨今天也非常的執著,一定要問出個答案。
宋挽月想了好久,她伸出手臂抱住了明雨纖細的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檸檬香氣,感受著微風拂麵的幸福,認真地說:“那就縮在你的懷裡吃你為我做的好吃的吧。”
一說到好吃的,她甚至偷偷的咽了口口水。
肖明雨看著懷裡的小姑娘愣了好半天,她哭笑不得:“這算什麼最想要的?”
……
有愛人,有美食,這天下都不會被辜負,還不叫最想要的麼?
宋挽月那時候非常喜歡拉著肖明雨的手,一條小吃街一條小吃街的走,帶她去吃臭豆腐、炸串、鐵板燒等各種各樣的食物。
明雨不愛吃油大的,可每次看她吃的開心也在旁邊笑眯了眼睛,末了,她總會溫柔的用紙巾為她擦一擦油汪汪的小嘴。
她不是很愛吃這些東西,也不明白挽月的熱愛,偏偏挽月淘氣,有時候吃到好吃的看明雨不吃,她就偷偷親一親她薄薄的唇,“喏,給你嘗嘗味道。”
她的笑容頑皮的灼燒了肖明雨的臉頰,又是寵溺又是無奈。
宋挽月還會抓著她得手,看著她的眼睛問:“是不是很好吃?”
每一次,她都會把自詡天下第一總攻的肖明雨給問的臉頰滾燙,眼眸裡氤氳著水光,捏一捏她的臉,看著她那誘惑的唇輕聲說:“好吃。”
還想吃。
等沒人的時候繼續吃。
……
風吹過,吹散年少的夢。
這麼多年了,即使死了又生了,明雨依舊沒有忘記。
雖然昨天被殘忍的從房間裡給扔了出去,但是今天一大早徐如影還是過來敲門了。
她昨天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到三四點鐘,天都亮了才眯著了一會兒,夢裡,她夢到和挽月少年時候,她們一條街一條街的買小吃吃,而她的挽月還是那樣頑皮的摟著她的腰,貪婪的將頭埋在她的懷裡,嗅著她的味道:“好喜歡好喜歡……”
……
一覺醒來,徐如影感覺身體好了不少,就連這幾天隱隱的心臟抽疼都沒有了。
彆看昨天睡得不多,但是質量杠杠的,她甚至早起給挽月做了飯,一大早上就來敲門。
宋挽月昨晚睡得有點晚,等她揉著眼睛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徐如影在那跟黃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流程,第一次做,鹹不鹹?”
她居然做了豆腐腦。
這東西費事兒有不好掌握的,以前挽月想要吃,明雨大多是去樓下給她買。
黃蘭嘗了一口,皺紋都疏散開了:“我是不覺得鹹,挽月,你來嘗嘗。”
家裡誰不知道挽月是個重口味的,喜歡吃麻辣鹹香的,為此,明雨做過很多努力想要改變她的口味,可都是徒勞。
宋挽月聽了微微一怔,隨即走了過去,她拿起勺:“我嘗一嘗。”
徐如影期待的看著她,這是她特意在網上學了好幾次的,在家就練了幾次手,就是要給挽月展示一下。
挽月吃的很慢,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肌膚晶瑩如玉,她像是在品嘗一樣,細細的抿著唇,最後輕聲說:“好吃!”
她說完像是以往一樣低著頭繼續吃,眼眸裡都是明亮的色彩。
黃蘭一聽她說好吃也笑了:“是吧,我也覺得好吃,小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徐如影卻站在那疑惑的看著宋挽月,“要不要加點辣椒油?”
今天怎麼這麼乖,不嚷嚷著放辣椒了。
宋挽月頭都不抬,“不了,從今以後我也得學會養生了,少油少鹹。”
……
嘖嘖。
真是孩子長大了。
徐如影很欣慰,她笑眯眯的陪著娘倆一起吃飯,挽月今天胃口不錯,連著吃了兩碗,又幫著去洗碗。
洗碗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把徐如影攆出去所以內疚,宋挽月一直貼著她聊天,倆人距離很近,近到呼吸相聞,這讓徐如影臉有些熱的,不自覺的拉開了些許的距離,宋挽月卻又像是黏豆包一樣黏了過去,到最後,弄得徐如影紅著臉找了個借口去上班了。
宋挽月則是盯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的出神,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的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眨動,濕漉漉的。
黃蘭最近天天早上跟著大家一起晨練,跟宋挽月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挽月也簡單收拾了一番,她把桌子上剩下的豆腐腦放到一個保溫盒裡帶著,直接出門了。
清晨的陽光依舊,空氣中彌漫著花的淡淡香氣。
宋挽月才剛到辦公室,秦蕭就迎了過來,她今天穿的很清純,白襯衫牛仔褲,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除了黑眼圈一切都那麼的明媚,誰能猜到她的身份背景,“姐姐……”
她看著宋挽月欲言又止,宋挽月微笑的看著她,“姐姐給你帶好東西了。”
秦蕭昨天一晚上基本都沒怎麼睡,她走了一次地府,想要找祖宗去商量對策,她不忍心看姐姐如此下去。
可老祖宗依舊是那個柴米不進的冷漠樣子,徐總背著手,淡淡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秦蕭淒淒慘慘的拉著徐總的衣擺晃了晃:“可是……可是姐姐她好可憐啊……”
徐總轉頭看著她的眼睛:“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可憐?”
秦蕭被噎的結結實實,她抿著唇看著她,眼裡都是懇求。
徐總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響,淡淡的:“人生就是一場修行,秦蕭,身為傳人,你該知道你的職責與使命。”
她轉過身,大片的彼岸花蔓延而來,像是一片紅色的海洋將她包圍席卷。
“走吧,這裡是什麼地方?以人身,你莫要再來。”
徐總擺了擺袖子,秦蕭就感覺像是一陣迷眼的風一樣,隨著彼岸花的鮮紅,她像一片紙一樣被卷走飄遠。
昨天糾結了一晚上,今早相見,秦蕭以為姐姐會難過,可看她情緒狀態都如常,唇角的笑容都不曾消退。
宋挽月拿出了保溫盒,在秦蕭疑惑的注視下,她把碗筷都給拿出來了,甚至像是伺候小朋友一樣都給秦蕭弄好:“你嘗嘗,她做的。”
秦蕭沉默了,她盯著宋挽月看。
姐姐還有心思給她帶飯?
宋挽月的眼眸溫潤,她看人的時候,那股子溫柔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
秦蕭接了過去,她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喝了一口。
說實話,味道一般,好像不如樓下早餐鋪做的,豆腐腦弄的水氣大了一些,該是新手做的,但是看姐姐那殷殷期待的樣子,秦蕭隻能輕聲說:“好吃。”
宋挽月問:“會很淡麼?”
秦蕭又嘗了嘗,“有一點,怎麼了姐姐?”
宋挽月笑了笑:“沒事兒,今早老太太說這豆腐腦有點淡,我怕她是隨口說的,就帶來讓你嘗嘗。”
她說完這話還揉了揉秦蕭的腦袋,“你乖乖吃,姐姐去批作業。”
這話說的,讓秦蕭直接愣住了,她低頭看了看碗裡的豆腐腦,又抬頭看了看如往常一樣在那批作業的宋挽月,漸漸地,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上,她低著頭眼圈紅了。
想要流淚,可她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眼淚。
她明白挽月為什麼帶東西給她吃了。
她嘗不出什麼味道,又不想讓肖明雨知道擔心,所以才經過她的嘴,想要知道的什麼味道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