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永遠幸福,再沒有傷痛。
溫柔的話語就在耳邊,宋挽月捧著徐如影臉頰的手輕柔嗬護,她的眼眸中揉著的那一抹紅落入徐如影的眼裡,讓徐如影的身體雖然處於被神的力量震懾的混沌狀態,可深處的明雨的靈魂卻忍不住淚流滿麵。
一滴一滴的淚往下流……
連擦都來不及,明雨的魂魄就那麼看著宋挽月,眼神羸弱悲傷。
沒有挽月,她何來幸福?
沒有挽月,她如何能沒有傷痛?
這是來自兩個靈魂的對話,與軀體無關。
到最後,宋挽月實在忍不住了,她看不了她的明雨流淚。
她們這一路走來實在太痛了,反正隻有這一天人間瀟灑,就當是世界末日了。
放肆就放肆。
還守什麼規矩?
宋挽月的手一挑,揪出了一直隱藏於徐總驅殼之下接近一年的明雨,她的靈魂是那麼的脆弱,周圍隱隱泛著白光,微弱到無法忍受這初晨還不強大的日光,她蜷縮著猶如花蕊一樣被宋挽月捧在手心裡,挽月看著她,目光溫柔。她的手放在唇間一咬,血珠子滾了出來,一滴滴落在肖明雨的魂魄之上,片刻之後,變成一團紅霧滋潤的那花蕊一瞬的綻放。
剛剛還渾渾噩噩的肖明雨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視線定格在宋挽月臉上:“挽月?”
她的語氣顫抖,帶著不確定。
宋挽月微笑的看著她,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臉頰:“是我。”
肖明雨還有些錯愕,她四處看了看,沒有改變的地方,是老家,沒有錯。
“這是夢麼?”
她依舊是不敢相信。
每一次,她和挽月相見都是依靠外力在夢中。
她已經習慣了彼岸花特殊的香氣,習慣了每次分離時天邊卷起的黑雲。
可如今,這一切……似夢又不似夢?
時間久了,渾渾噩噩的她都分不清哪兒是現實,哪兒是夢了。
人生如夢幻泡影,大抵如此。
宋挽月卻分的清清楚楚,她在冥界是神,徐總都有掌管夢境的權限,她又如何沒有?
她的手輕輕的摸著肖明雨瓷一樣滑膩的臉頰,看著她眨著濕漉漉的睫毛還在辨彆是夢境還是現實的呆萌樣子,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甜蜜與酸楚,她低頭吻住了她。
唇齒間,是最為熟悉的感觸。
是跨越了十世的苦難也無法抹滅的甜蜜。
肖明雨從茫然到錯愕再到沉淪,她的手摟著宋挽月纖細的腰,翻著控製住她。
這是挽月知道一切之後,第一次與明雨的吻。
甜蜜之中,帶著眼淚的味道。
急促的呼吸之下,肖明雨一雙眼眸看著宋挽月的眼睛:“挽月,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宋挽月看著她的眼睛,手一用力,攀住她的脖子將她扣入懷中:“我還沒有吻夠。”
吻夠再告訴她。
時間在燃燒。
空氣在燃燒。
短短的吻爆發了巨大的能力。
到最後,宋挽月蹙著眉,似隱忍似快樂的看著肖明雨,肖明雨則是仰頭看著她,滿眼的濃濃的情落在她的心中,永遠揮之不去。
午後,夕陽西下。
黃蘭那個老太太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真的太能聊了,一直就沒有回來。
而家裡唯一喘氣的小月月則是一直耷拉著尾巴趴在外麵門口當守家犬,它黑漆漆的鼻子時不時動一動,雖然是地府經過專業訓練的神獸,但依舊有些躁動。
一直到太陽完全落下。
倆人才從耗儘一切的愛河中醒來。
肖明雨摟著宋挽月,靠在床前,倆人看著外麵的月光:“挽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宋挽月如常一樣靠在她的懷裡,一手把玩著她的頭發:“是不是還覺得像夢一樣?”
肖明雨低頭看著她,忍不住去摸她的臉頰:“難不成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噩夢?”
這樣孩子氣的問話並不是明雨的風格,挽月笑了,她從她的懷裡起身,眼眸看著她,語氣裡帶著一絲嬌嗔:“明雨,原來我很厲害的。”
是麼?
肖明雨怔怔的看著宋挽月,看她嬌柔的樣子,心中一蕩,低頭吻了吻那片紅唇:“怎麼個厲害法?”
熱氣嗬在耳邊,肖明雨這明顯是逗孩子的語氣,就連眼神也帶著揶揄,宋挽月被她撩的臉頰半紅,她抿著唇淡淡的笑:“要說起來故事就太長了,我帶你去看看。”
她話音剛落。
半空之中出現一條黑色滾滾的雲霧天階,它向上仿佛通入某個看不見的國度。
近處摸不到,遠處看不見。
肖明雨看著挽月整個愣住了,宋挽月伸出手,沒有解釋什麼隻是笑了笑:“來,我帶你去看。”
她知道的。
她和明雨間的愛,已經超越了世俗的信任。
無論天堂地獄,隻要是她要求的,明雨一定會隨著她去。
果不其然,肖明雨盯著她看了片刻,把手放了上去。
她隨著挽月走。
“這真的不是夢麼?”
挽月:“不是。”
“那等我醒來後,會記得這一切麼?”
“不會,你醒來後,於之前一樣會忘記一切。”
明雨聽了不免有點遺憾,她又問:“我們可以這樣多久?”
宋挽月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肖明雨就想這樣永遠跟她走下去,輕輕的歎了口氣:“一天。”
肖明雨咬了咬唇,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