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女武神(1 / 2)

窺珠(重生) 英子嫂 3769 字 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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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琮原以為自己強娶來個美嬌娘,竟不曾想是個女武神,被酒色掏空了大半的身子骨哪裡受得住嶽箏這麼一頓揍,逮了機會連連告饒道:

“奶奶饒了我!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剛剛那個譚二,何時來你府上的?籍貫何處?家中幾口人?”

韓琮哭喪著臉,竹筒倒豆子一般答得飛快:“奶奶饒命,您也曉得我整日在街上頑,莊子的事兒都是管家和夫人管著,您說的這些我是真不曉得,我隻記得上月月初瞧見他一次,說是在廚房幫工。”

嶽箏瞧他哭得鼻涕涎水淌得老長,怪惡心的,心裡不由得鄙夷,遂不願再多廢話,將布條塞進他口中吩咐道:

“安靜些,明日韓宗昌過來仔細著說,你曉得輕重。”

說罷兀自飛身上床。榻上鋪著五色氍毹褥子,柔軟輕巧,觸手生溫,嶽箏舒坦地打了個滾兒。

常言道,山豬吃不來細糠。嶽箏卻頭一個不認同這話,前世軍中鋪蓋冷硬,常常席地而眠,鐵硬甲胄硌得人生疼,重生時頭一遭睡了軟床,原以為睡不習慣,卻不曾想一夜好夢,醒來時身上更是爽利得緊。

雖然嶽箏心胸寬廣,心卻也沒大到倒頭就睡,細細琢磨來到韓家這小半日,又反複揣度二寶蓄意示好所求為何,到底輾轉反側了半晌才睡去。

嶽箏在這兒睡得香,卻不曾曉得,三更後陰雲又悄沒聲兒地把月亮星子都蓋住了,北風乍起,懸在簷下的燈籠被晃得熄了,整座莊子都被寂靜清冷的氣氛籠罩著。

唯有灶房處亮著一點兒暖黃的燈,譚二蜷在將熄的爐子旁,汲著一點兒微末的暖,白而細長的手指翹起耳後一處緩緩刺入,不一會兒竟是從麵上掀起一整片人皮麵具,露出一張蒼白陰鷙的麵容。

檀敘捏了捏袖口上的血漬——那是方才韓琮蹭在他身上的,不耐地蹙眉輕嘖。隻可惜此行匆忙,又為了低調隻得姑且匿在這醃臢的廚房做小工,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一件兒換洗衣服。

他強忍著惡心不去看袖口的臟汙,從懷中捧出一方潔白的帕子。

燭光落在他倦怠的麵容上,褪去了一身禦前掌印的皮子,換下了平日陰晴不定的高深莫測,檀敘淩厲的鳳眸難得帶了幾分溫柔:

“是很像她。”

他將那帕子掩住口鼻,細細嗅聞著,漸漸蜷緊了身子,大滴大滴的淚珠順著掩在麵上的指縫落在地上,驚起一小塊兒細弱的塵埃。

七歲那年他家被抄,成年男子皆斬首,唯有他淨身入宮,以卑賤之軀在深宮中踽踽獨行。世人皆可欺他,辱他,作踐他。唯有嶽二,在他因奉茶失儀險些被打死之際出手相救。

那時的嶽二不過十三四歲,卻已經立下奇功,入宮受封驍騎營副統領。

在他養傷期間,嶽二常來看他。生長在戰場上的姑娘並不因為他的宦官身份而輕視,反倒極其耐心地給他講野外行軍的趣事,講逮兔子和魚來烤著吃,講她一箭就能把敵酋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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