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
校褲褲尾處因為剛才奔跑的幅度過大,早已濕了一大塊,現在和程敘意的小腿緊密相貼著。
程敘意:“...”
“麻煩。”
裴晏嘖了一聲,向前一步走進她的傘中,兩人的距離挨的很近,連彼此呼吸的氣息都能感覺到。
程敘意手中的傘差點沒拿穩:“你乾嘛?”
裴晏側身收起自己的雨傘,沒回答她的問題:“單手能拿你的飯嗎?”
程敘意點頭。
得到回應的裴晏把手中的東西一並遞給眼前人,往後退了一步,單膝下跪狀的蹲下,這一下給程敘意嚇得差點後退。
“...!”
“彆動,幫我撐好傘。”
裴晏伸手,手指捏著程敘意左腳褲腿的布料,一層層向上翻折卷起,另外一邊是如此。
又綿又細的雨絲撲麵而來,輕薄的得像是某種冰涼的氣體,像突襲似的朝程敘意麵前來,與之而來的還有莫名的情愫。
她聽話的沒再後退。
若有若無的果香縈繞在裴晏鼻尖,是女兒家用花瓣或者鮮果提煉泡水沐浴的味道。他的指尖冰涼,無意觸碰到程敘意的腳腕時一頓,繼而裝作無事的繼續擺弄著。
程敘意將雨傘傾斜著,避免雨水滑落滴水在那人的背脊,垂眸,盯著認真幫自己弄褲腳的那人。
這小子,果然是從小帥到大的嗎。
“...”
程敘意移開視線,臉上泛起淡淡紅暈,挪動了下腳:“弄好了沒,彆扭。”
裴晏沉聲應了句,起身那刻趁了點涼意:“有點醜,但起碼能看。”
她低頭。
“你給我弄得像去種田的什麼意思呢?”程敘意微眯了眯眼。
嫌棄的意思可以說是十分明顯。
裴晏沒理,又自顧接過程敘意手中的那些東西,還有她手中自己的傘:“不嫌臟就放下來。”
程敘意撇撇嘴,不再出聲。
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濺起無數水花,兩人並肩撐著同一把傘走進教學樓。
“你回宿舍吃?”
裴晏收傘,抖水,合上後將東西遞給眼前人。
程敘意邊搖頭邊收傘:“我回教室,等會兒是藝術晚修。”
裴晏點頭。
程敘意想起什麼似的:“過幾天國慶彙演我有節目,晚上不去慢跑了。”
程敘意從小身子就虛,上個三樓都能氣喘籲籲的,平時也很少運動。裴晏冷笑,說她這樣期末八百米跑完可能得費半條命。
於是兩人約好每天晚修結束除了下雨或者特殊情況都在操場慢跑,就當鍛煉身體。
裴晏:“什麼節目?”
程敘意自豪的仰頭:“合唱節目,我是領唱。”
裴晏眉眼天生帶冷感,此時眼中含笑的對上她的眸,桀驁模樣明顯:“不錯,都當上領唱了。”
程敘意被他一誇更自豪了。
下一秒。
“那周末就在小區跑步吧。”裴晏向前走,留下淡淡一句,“還能練肺活量。”
“...”
程敘意十分後悔剛才自己的話。
-
晚九點。
一樓音樂教室還亮著燈,隔壁小琴房不斷傳來鋼琴伴奏聲,零散幾個音樂專業的學生坐在座位上寫著樂理題。
其中包括程敘意。
程敘意的聲樂很優秀,黎曼和其他音樂老師都說她校考單憑唱歌就能斬獲好幾張合格證。可單憑個天生的好嗓子,絕對拿不了高分。
小三門當中,程敘意的視唱和聽音的成績穩定九十來分,可唯獨樂理這門,剛剛卡到及格線,有時題出難了些她連六十分都沒有。
“...”
程敘意托著臉,心不在焉的呆呆盯著題目。
魏粟見狀:“怎麼了意意?”
程敘意歎了口氣:“看到樂理題我就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