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聽罷,不由得破罐子破摔,既已選定了這條不歸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於是一乾門徒日複一日,不分晝夜地苦修這門絕學武藝。就在一個黑夜,陳倉突然豁然貫通,將這門武功的精髓心法徹底領悟。當即借著月色,遍地而滾,苦練上乘的殺手法刀術。左元洲觀摩其中訣竅,才知陳倉剛愎自用,早已通曉了這門武功最深奧的手眼。
自那以後,左元洲等人屢次出動,尋找血裔教的蹤跡,終於有一日從城中陰溝裡的老鼠嘴裡查知,血裔教的總壇竟設在了嵐州城的地底。左元洲得此重大的情報後,即刻召集陳倉等徒弟,準備一舉將血裔教的總壇搗毀。
豈料當師徒們循著老鼠指引,潛入地底血裔教的總壇之時,竟以為血裔教的邪徒們早有防範,早已將他們伺候多時了!隻聽得一聲鑼響,頃刻之間便有數千血裔教的魔頭殺手擁出,將左元洲等人團團圍困。陳倉見大勢已去,當即首先出手,使出了絕世武功中的"血海淩空訣",隻見他腳踏沙場,身形詭異無比,竟然化作數十個身影,手中的兵刃橫空飛舞,將四麵八方的血裔教殺手們打得節敗退。
左元洲見狀大喜,隨即也使出了絕世武功的"血陽酆都訣",雙足一點地麵,全身骨骼無聲無息地被內力所凝聚,竟在瞬息之間化作了一頭無比猙獰可怖的血色魔神!這血色魔神竟有萬丈高矗,熊熊殺氣自他體內迸發而出,血光狂閃,無數血裔教的殺手被這股邪火燒得屍骸無存。
轉眼間,血裔教中壇內外儘是腥風血雨,橫屍遍野。雙方大戰數個時辰,殺氣騰騰,旌旗狼煙四起。正當左元洲師徒們已經遍體鱗傷,難以為繼之時,血裔教主終於出現在陣前。這位血裔教的新任教主乃是一位身懷絕世邪功的老怪物,早就聽說了左元洲等人手中有著鎮壓血裔教的上古絕學,所以一開場便使出了淩厲的狂雷邪術,企圖一口氣將左元洲等人儘數誅殺。
陣法一開,陳倉當先親自迎上,與那老怪物大打出手。那血裔教主的功力的確了得,狂霆電閃,手法精湛,竟將陳倉逼得節敗退。就在陳倉力有不逮,已經命陷黃泉之時,左元洲終於挺身而出,親自與那血裔教主分庭抗禮。兩人大戰三百回合,難解難分,你來我往,最終左元洲使出了絕學武功中的"九陽神火訣",龐然內力彙聚成一柄神火長矛,橫空飛起,射向那老怪物的神門!
那血裔教主哪裡能夠抵擋得了這等神通絕藝?當即被這柄神火長矛射個正著,五臟六腑儘被射穿,頓時慘死當場。陳倉趁熱打鐵,又使出"血海淩空訣"中的旋轉殺手大絕,竟然在瞬息間便將這座血裔教的總壇夷為了平地!
就這樣,左元洲師徒終於在這血戰中力克群狼,擺平了嵐州城中這一大禍患。
塵埃落定,血戰方休。左元洲統領著陳倉和一乾殘餘的徒弟傍晚時分才從那血裔教的禁地總壇中艱難鑽出。望著那瓦礫橫陳的廢墟,左元洲不由得長籲短歎,悲從中來。原本他懷著必勝的決心,帶領著一乾門徒前去剿滅血裔教的狼窩,卻沒料到這一役竟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原來在那場決戰之中,左元洲的得力徒弟們死傷無數。頭陣出戰的鐵衛張君寶、陸炳等一乾精銳儘數陣亡,慘不忍睹。就連左右護法的幾名心腹親傳弟子,也是折了一半有餘。陳倉目睹了此等慘景,當時立誓要為死去的師兄弟們報那鮮血的殘仇。
正所謂無怪乎者,勝之不武。雖然最終左元洲和陳倉聯手使出了那門上古絕學中的"血陽煉神訣",硬生生將血裔教的總壇夷為了平地,但他們自身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血陽煉神訣"修習之艱難,猶如萬夫莫當,其中殺傷之力固然無窮無儘,但若不慎操縱,亦將反噬自身。果不其然,就在訣中的最後一重玄妙境界,左元洲和陳倉竟同時身陷其中,難以自拔。
隻見左元洲沐浴在一片豔陽天之下,全身卻透出一股森森血色的邪祟紅芒,好似已被邪祟力量所侵蝕一般,麵無人色。而陳倉的情形也是大同小異,雙目通紅,血光四射,令人望而生畏。師徒二人彼此對望,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猶如九幽地獄一般的凶光毒氣,心有餘悸,幾欲放聲長歎。左元洲眉頭緊鎖,深知師徒二人均已為那門上古絕學中最深層的"血陽神火"所蝕身重傷,今後的路將有多艱險,實在難料。
那一日之後,左元洲便掛冠而去,誓要遊曆名山大川,廣求高人指點破解之道。陳倉亦未就此銷聲匿跡,反而流連於江湖惡阻,不知所蹤。途中兩人時有往來書信,互訴近況,令人扼腕。左元洲在一封家書中寫道:"徒兒啊,為師近日來雖然勤求名門高手傳授一些煉化邪火的秘法,然而可惜內力根基淺薄,總是無法徹底煉化那神火的餘力,免得身體時日漸衰。我今已幾近不支,徒兒你切勿掉以輕心啊!"
而陳倉回書又道:"舍下,小徒自從出了那血裔教的禁地之後,就一直遭受著那股陰邪之力的侵蝕,時日漸久,內傷已是岌岌可危。小徒已準備隨時赴黃泉之下,隻盼師傅您能一直平安,倘若有朝一日真的逃脫那血陽邪火的掌控,必請代小徒祭掃先人陵園啊。"兩人自此音信全無,不知所蹤。
數年之後,有江湖中人偶然發現了陳倉的下落。原來他已被血陽神火的餘力反噬至體無完膚,隻剩下一縷遊魂尚自掙紮。那江湖俠士憐惜之下,特意為那縷遊魂立了一方小墳,上書"忠孝兩全"四個大字。至於左元洲後來如何,則始終無人知曉。隻是聽聞後來嵐州城中,時有年長儒者指著一座孤零零的小丘,對身邊的晚輩低聲歎道:"那就是當年剿滅血裔教的大力士遺骨之所在啊,可憐那二位高人竟也為這門上古神功所害,真是可歎可傷。"說罷,又悻悻而去,令人深有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