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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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嬋到了前院,溫肅卻還在小妾那處沒有回來,等了兩刻鐘才見溫肅提這個鳥籠,坐下來還在對著那鳥兒逗趣,似是不在意她這個妹妹一般。

她也不吭聲,就靜靜地看著那一人一鳥。

“怎的了,也不開口?”溫肅看著他那鳥兒,漫不經心的聞道。

“還以為大哥心裡沒我這個妹妹了。”溫嬋端坐在那裡動也沒動,漫不經心開口道。

溫肅笑了笑,知她這是吃了手中鳥兒的醋,抬起手便有小廝來接過鳥籠,掛在庭院裡梧桐樹的樹杈上。

“這是受委屈了?”他還是疼溫嬋的,這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且這麼多年來一直和他同進退,那是誰也比不了的情分。

“前日裡你到陳家跟我說元姐兒不聽話,那方家的四爺也是跟著胡鬨,我便想著來提點她兩句,誰成想……”

溫嬋話沒說完,就從身邊丫鬟手裡拿了帕子,擦起眼角的淚,繼而哽咽道:“元姐兒如今是出息了,裝扮的雍容華貴來見我,言語間也不想我是她姑母。”

她見溫肅神色果然冷了下來,便又繼續道:“我不過憐她同我一樣,守著個牌位過日子不容易,多說了兩句罷了,她竟起身走了……嫂子也向著她,連午飯都不讓我在鏡湖水謝用,逼我回陳家。”

溫肅不語,隻靜靜想著溫嬋這番話,溫景元如今這做派能做出這些事是十分可信的,隻高繡榕他卻明白,他那妻子實非不知禮的人。

“你嫂子不會不會平白無故攆你,你說什麼了?”

溫嬋愣了愣,知道她說高繡榕那句實在是說錯話了,她怔愣片刻,便又低低啜泣。

“哥哥若是不信,隻管去鏡湖水謝招來丫鬟問罷!所幸我這個二姑娘現下在娘家也是無立足之地的,在下人麵前丟臉什麼的,都不重要!”

溫肅聽到她說這話心裡一陣酸疼,妹妹今年已四十歲了,整整守了二十四年的寡,還廢掉了一雙腿。

他因著妹妹的犧牲,收獲了名聲地位,否則在杭州府這個富庶之地,怎有他溫家立足之地?便就是如今的高家,也是勝過從前的溫家許多的。

去歲縣令給他敬酒,知府邀他赴宴,皆都是因著妹妹給溫家掙來的好名聲。

縱然裡頭也有溫景元高嫁的緣故,但若非溫嬋,溫景元怎會有這般好姻緣?怎會有如今誥命夫人的造化,還敢用這個在他麵前擺臉子!

溫嬋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見溫肅臉上神色越來越不好,跟結了層冰似的。

他突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隻丟下一句:“我去綠綺閣,你回家去。”

雖是克製,溫嬋卻能聽出壓製的怒意,她和他一同長大,最明白這個哥哥。

這是氣極了啊……

身後丫鬟見此,猶猶豫豫開口詢問道:“太太,可要回去?”

“回什麼,去綠綺閣。”她眉眼含笑,全無了方才的悲色。

“總不能教我這侄女兒吃了虧去……”丫鬟聽見她聲音幽幽的,低頭看見溫嬋臉上的冷笑,心下不由縮了縮。

太太這些年愈發陰鬱了……

景元剛回到綠綺閣,卸了頭發就見溫肅闖了進來,坐在羅漢床上定定看著她,鼻腔裡喘著粗氣。

她知道他這是生氣了,登時心裡便有了猜測。

閉了閉眼,她真是……厭倦。

有這麼個人攪著,這日子要怎麼過好?

“芳風,去給父親上盞茶去去肝火吧,鏡湖水謝的綠豆糕也端些來。”景元平靜囑咐道,也不管溫肅怒極的眼睛。

她坐到羅漢床另一頭,等上了茶才歎聲氣開口道:“爹,我鮮少這麼稱呼您,隻您記著,您是我爹,我是您的女兒。”

溫肅聽不進去一個字,見她這樣更是沒了理智。

“你膽敢忤逆長輩!”

景元正看著眼前的寶瓶,聽聞此話猛地回頭。

忤逆?父親說她忤逆!就因著那溫嬋的挑撥,父親就要這樣毀了自己麼?

“景元自問對父親母親一片孝心,自少時起天冷便記得為您和母親做衣。哪怕出嫁八年,遠在千裡,一年四季景元也無時無刻不掛念雙親,家書每月一封為二老請安,從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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