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抬頭看了她一眼,雖稱不上天姿國色,卻也是少見的美人,一襲輕紗白衣,麵容嬌媚,眼角還有一顆朱砂色的淚痣,攝人心魄。
那丫鬟看她一直在瞧自己,便退後一步褔身行禮,道:“奴婢名十七,前幾日在暢音台見過三少夫人的。”
景元點點頭,她想起來了,這就是那日要侍奉方見溪用點心的丫鬟。
隻當時她沒仔細看,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美人,這樣的姿色放到身邊也是極賞心悅目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景元拉起她的手,頓時有些意外,那是一雙頗為粗糙的手,虎口處長著許多老繭……
景元麵色不改,將手上的雞血石鐲子退到她手上,柔聲笑著道:“彆擔心,我隻是覺得你麵容姣好便多看了兩眼,這鐲子正好稱你,你就帶著吧。”
見她還要推辭,景元抬抬手,隻說並不是什麼珍貴的,不過從一老婦鋪麵上買的,略略花了幾兩銀子罷了。
她並不想讓十七心裡有什麼負擔。
十七又行了一禮,那鐲子色彩鮮紅,紋理渾然天成,她跟著爺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出這是最好的成色。
景元感覺十七明顯對她侍奉的更恭敬。
她剛剛用過一碗羹丫鬟就來了,告訴她寶珍已經醒了的消息。
景元趕緊起身走了出去,太陽已經落山,現下還沒有到夏日,天氣還是稍稍有些涼,十七追在她後麵給她披上披風。
她進門就看見寶珍坐在拔步床上,睜著圓圓的眼睛望著她,小臉卻是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憔悴。
她知道她不能開口,就快步走到她身邊摸起她的額頭,比著白天她剛到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珍姐兒,三嬸嬸來了,你不要怕。”
謝寶珍聽過這話就低頭鑽進她懷裡。
景元歎口氣,到底還是個孩子,寶珍和方見溪又不十分熟稔,小孩子生病的時候總是想撒嬌找依托的。
寶珍一雙眼睛看著屋子裡,還要往外頭看。景元看見她眼睛滴溜溜地轉,就知道她在找凡月。
她一下下地拍著她的背安慰,柔聲道:“珍姐兒太心善了,就讓三嬸嬸來做壞人,此刻凡月就跪在院子裡,珍姐兒要去救她麼?”
她不想寶珍去,但還是願意問問她的意見,畢竟是她自己的丫鬟,寶珍還是江陰候府的嫡長孫女,行事作風該有自己的主心骨。
寶珍趴在她懷裡想了許久,過了半刻鐘才抬頭看著她的眼睛搖搖頭,又低下頭拿起她的手指一根根把玩。
景元很高興,這孩子什麼都明白,隻是有些心軟罷了,日後還有的是時間,教她怎麼對該狠心的人狠下心。
她在這裡陪了她許久,還喂她喝了藥,那藥很苦,寶珍卻一口喝完了,過後又拿起高繡榕給她帶的蜜餞放在嘴裡嗦,她最近不能吃這些東西。
郎中又過來一次,瞧了之後隻說應當是不會再高熱了,估摸著還有四五日就能好,隻是這些日子吃食上要當心,也不能著涼。
景元點點頭將郎中送出去,又給他塞了兩盒糕點,這是方見溪的府醫,不收她的錢財。
寶珍現下已經睡了,她也不能把她喊醒,且今日天色已晚,也不能回溫家了……
她打算明日再跟寶珍提,所幸她也沒什麼大礙了,若她不願意走,她隻將萱風留下照顧寶珍,自己回溫家就是,總歸不會沒人伺候她。
景元剛一回房,就聽到方見溪的聲音,兩人住在一個院子裡,但白日裡她回房之後就再沒見過他,如今聽到他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