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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掌燈時分,鏡湖水謝來人通報,說大爺回來了。
大哥這趟原本不需這麼久的,也不知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推了這麼些天,景元這樣想著,心裡便愈發擔心溫景齊,便也拒絕了芳風要過來給她梳洗,直接帶著她去了鏡湖水謝。
她來得急,是以到的時候隻有大嫂帶著大房的幾個孩子在那裡,溫景齊正抱著雲哥兒,將孩子往上舉著,看看這些日子有沒有長胖。
看到景元過來,溫景齊便指了離自己最近的玫瑰椅,道:“坐近些,讓大哥看看瘦了沒有。”
他已經知道了,他離家這些天,景元還是受了委屈,還要去蓮園照顧生病了的謝寶珍。
景元聽話地坐在大哥身邊,讓他細細打量自己。大哥還和從前一樣,隻把她當作孩子,溫家的姑娘。
“還是瘦了的,待會兒讓廚房多給你做幾個菜。”說著便吩咐小廝去廚房,再多添幾個葷菜。
景元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晚上了,吃太多是要積食的,何況她又不是孩子了,說什麼要多給她做幾個菜……
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待人齊了,席麵也做好了,溫景齊並不喜愛奢華,是以桌上隻有四個冷盤,六個熱盤,還有兩道湯,還是因著景元多加了幾道。
席間大家都其樂融融,都很默契的沒有談生意上的事。景元坐在溫景齊身邊,也沒機會多問溫景齊兩句為何回的這麼晚。
待下了席,景元便邀大哥去園子裡逛逛,花匠前幾日不知道從哪裡移植了玫瑰,是淡紫色的,並不常見。
溫景齊知道妹妹這是擔心他,是以到了園子,隻有兩人的時候,還不等她問,便徑直開口。
“那些土匪是劫財,我這一路並未帶貨物,是以也沒碰到什麼危險。”
溫景齊淡笑著出聲,看妹妹還跟小時候一樣抬著脖子專注地看著自己,十分依賴的樣子,感覺心頭一陣溫暖。
“隻是咱家在嚴州府的貨還是被劫了,當時我正在客棧同管事商議糧行的鋪麵開在哪裡,便有人求見我。”
景元心中一陣激蕩,卻沒有太意外,她早聽說嚴州府匪患橫行,但當日大哥去意堅定,她也沒法阻攔,如今人好好的就行,她並不十分可惜那些丟掉的東西。
“不知來人是說了什麼,可是威脅咱們家給他們上供的?”景元自然上指那些匪徒。
溫景齊搖搖頭,看著天上的上弦月,發出冷冷的清輝,道:“來人不是那些亡命之徒。”
“什麼?”她有些意外,不是那些人,還能是誰?
“說是謝家派來的人,已經就地把那些人擊殺了,儘量保全了貨物。”
隻是他總覺得不對勁,若真是謝家的人,為何不是跟著景元來的,早早兒的便出現在他眼前,同他一起去嚴州府,這樣豈不更加便宜?
景元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她抓緊溫景齊的手臂,問他:“那他可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她記得,那些人都是沒有名字的。
溫景齊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激動,便帶著不解問她:“怎麼了?”卻見她還是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溫景齊看著她,良久才歎了口氣道:“他沒有跟我說名字,隻說了當時的情況便走了。”他似是很可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