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沒找錯,新人麼,上麵說來了個特彆的家夥,應該就是你吧?”
鄧峰看著眼前房門裡走出的男孩,很年輕,還是霧民的模樣,顯然就是新來的家夥。
許深麵色木然,也在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上身穿著黑色緊身短衫,胸口有一個劍鋒的log,已經被汗水浸透,襯出健碩的肌肉線條,看來是剛從訓練場那邊過來。
“你是?”
“我叫鄧峰,上麵讓我帶你過去開墟眼,你叫什麼?”
“許深。”
“許深是麼,走吧,我們邊走邊說。”鄧峰抓住了許深的手臂,這裡沒有導盲索,打掃衛生和修補設備零件等事,都是讓文職部的後勤科負責。
畢竟在這裡尋常交談會涉及到‘墟’的存在,讓霧民來這裡乾活頗有不便。
許深任由他攙扶著,腳步保持著探索性地向前邁進,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
“等會兒等你開墟眼後,就能看見了。”鄧峰是急性子,尤其是開墟眼後,擺脫了導盲索,走路飛快,能肆意感受風在身上撫過的感覺。
此刻對慢吞吞行走感到無可奈何,不過趁這時間,他打量起身邊的男孩,上麵說的特彆的家夥……表麵看上去好像沒什麼特彆啊。
他微微凝視,試著用墟眼窺視。
隻見他黑色的瞳仁中心,掠過一抹霧氣,黑色的瞳孔似乎顏色變淺了一些,有種虛無失神的感覺。
而在墟眼的窺視下,鄧峰頓時看到了讓自己毛骨悚然的詭異場景。
身邊這男孩的身上,竟彌散著濃鬱的墟氣,時時刻刻散發出來,如同惡靈身上濃重的怨氣飄蕩…
難怪從剛剛靠近他時,就感覺到一陣陣莫名涼颼颼的感覺。
鄧峰有些震撼,頓時明白上麵說的“特殊”是什麼原因了。
他控製住墟眼,逐漸沉靜下去,眼眸也再次恢複成黑潤的顏色,他忽然感到一絲拘謹,暗暗慶幸對方還好現在還不能看見,否則被他看到自己的失態,自己這個資齡領先他五個月的“前輩”,好像會有點丟人。
他輕咳了聲,道:“我就住在你旁邊,喏,那邊就是我的宿舍,話說這幾天我好像沒見過你,你是今天剛來的嗎?”
“我來了好幾天了。”許深乖乖回答道:“隻是一直待在宿舍裡沒出去。”
“哦……也是,這裡沒導盲索,你行動不便,不過沒事,很快你就能看見嶄新的世界了!”鄧峰笑著道。
他覺得任何霧民聽到這樣的消息,都會感到興奮和期待,他當初便是如此,雖然卷入墟的事件很悲痛,但也被這種消息給衝淡了許多。
對於“看見”,是所有霧民一生的向往。
但很遺憾,鄧峰發現在許深的臉上,竟沒有流露出半分的喜色。
也是……肯定早就有人告知過他了。
“那個……”
十多分鐘後,行走中的許深忽然遲疑著開口,道:“我們要這樣直走過去麼?”
鄧峰一愣,看了看前方草坪和草坪儘頭的建築,道:“是啊,那邊就是開墟眼的地方了,你是不是覺得緊張?沒事的,開墟眼很快的,一下子就過去了。”
我何止是緊張……許深感覺雙腿跟灌鉛了一樣,內心有些崩潰和恐懼,為什麼在這裡也有墟,幾天前那隻不是剛離開麼……
鄧峰並不知道,他三天待在宿舍裡沒出來,並不是因為沒有導盲索…
“我們……能繞路麼?”
許深控製住聲音的顫抖,小聲地試探性問道。
在他問出口時,他明顯“看到”,那隻匍匐在草坪上,渾身濕漉漉如蜈蚣般由上千顆人頭腦袋組成的東西,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那上千顆慘白的腦袋,以及充血的眼球,似乎在凝視著……自己。
你真的確定,要就這麼過去嗎?
許深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想到那個叫蘇雅的年輕女子的話,不可凝視…
不能讓它意識到,自己看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