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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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瑾懷不知自己是怎麼被一眾起身的人潮,一並拖拉拽到側廳門口的。
兜兜轉轉擠出內殿,拱入側廳前門的長廊,琉璃瓦下昏黃的宮燈輝映,門內傳來嘈雜的勸解之聲。
符瑾懷把著門邊,遲遲不肯抬腳進門,朝著這個時空的老天爺翻了個白眼。
我就不能不想見她嗎?
貴妃對女兒不怎麼嚴厲的斥責之聲穿透門縫響起,不知對峙的少女彼此說了什麼,寶珠直接氣昏了頭,嬌蠻的嗓音從門內傳出,“不就是一顆珠子,誰稀罕啊!我不要你送!”
一陣劈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響起來,聽著攔都攔不住。
饒寶珠這般惡語相向,對方始終溫聲細語,符瑾懷站在門外,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寶珠怒罵著,腳步急促,似是朝對麵猛撲了過去。
嘩然聲四起,推攘聲、腳步聲亂做一團,越來越靠近門邊。
符瑾懷雙手交疊,撇頭與老天爺較勁,就是不願進去,一個嬌柔雪白的身影,忽然從門內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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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料到門外有人。
包括跌倒的她。
在眾人驚呼聲下,傾倒的少女身後伸來一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分彆握住她兩隻手腕,及時托住了她。
任誰遇到這種事,都會下意識搭把手的。
不堪一握的後肩靠倒在少年胸膛之上,與他撞了滿懷,符瑾懷低頭望去,正好對上她仰視的目光。
眼前人個頭不高,纖弱嬌小,眉宇尚未長開,已有了清秀絕俗的骨相。
她怯懦小聲地致謝,眼簾十分密長,雙眸黑白分明,經年攜著一層似有若無的水霧,似山中澗泉,林中湖泊,望一眼過去,滿池的繁星,全然看不出裡麵藏著一絲算計未逞的不滿之意。
符瑾懷如遭冷水灌頂,從心口涼到腳趾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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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經年一身黑的女魔頭,小時候喜歡穿白的啊。
還能由著人摔不成?
符瑾懷不是這種見死不救的人,他隻是想剁了自己的手而已。
“六哥哥?”寶珠看清來人,很是意外地喚了一聲,接著是不滿的急斥,“你幫她做什麼,她要摔就讓她摔好了!”
李煦柔輕掙著他的手,符瑾懷順勢將她放開,她連忙邁前兩步,“寶珠妹妹,是我不好,你彆生氣了。”
她說話的聲音十分細柔,一身素白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