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親筆執書(2 / 2)

他們正在玩簸錢。

李煦柔笑而不語,正想開口繼續,珠簾輕響,她轉過頭來,眼睛一亮:“小叔!”隨而見到文銘身後默默跟來的符瑾懷,不由放緩了聲:“六哥哥也來了。”

對比看見文銘的歡喜,這一聲就顯得不請自來了。符瑾懷乾乾作揖。

“公主,喚微臣的名字,文銘,或者文吏目。”文銘的話語比素日溫柔了許多,拘謹躬身,諄諄提醒道。

李煦柔愣了愣,悄聲屏退他人,隻留玉曇守在身旁,“這樣可以了嗎?”

文銘無奈,隻得笑了笑,見李子欽意欲從床上起來,連忙上前按住他。

李子欽隻得半坐在床前,微咳了一聲,同他們頷首示意:“文銘哥哥,符六哥哥。”

符瑾懷彎眸給他作揖,“五殿下。”

文銘打開藥箱,為李子欽把脈,李子欽不知想通了什麼關節,期待地問:“符六哥哥是來送字帖的嗎?”

符瑾懷:“啊?”

見他神色茫然,李子欽覷了一眼李煦柔,低低道:“我聽玉曇說,你上次在湖心亭裡遇見阿姐,說會贈她一副字帖,便以為你是來送字帖的。原來不是嗎?”

“啊?”這回換玉曇驚詫出聲,亦覷了李煦柔一眼。

送字帖一事,李煦柔確與玉曇說了,有日晚膳時,玉曇確與李子欽提及。隻是李煦柔從未指名道姓,玉曇心裡想的人是趙二公子,李子欽對號入座了符瑾懷。

是以李子欽見玉曇滿麵困惑,雙手合十,“哦”了一聲:“我是不是忘卻同你們說,那日的結果,並不如我所料。”

他細細解釋:“都怪我後來病倒了,竟忘了將這事同你們說。其實那日第二天上學堂時,同窗告與我,書法比試最後,父皇攜著不少下朝的重臣也來看了。莊太傅本有意點趙二公子的狀元,符六哥哥次之,但父皇與其他重臣們對比看了許久,覺得二公子的行書雖然端雅,落筆卻過於板正,太刻意模仿名家寫法,不如符六哥哥的灑脫飄逸,行雲流水中渾然天成,大氣而不失細膩,與眾不同。後父皇為表公允,讓眾臣投票,改點了符六哥哥的狀元。”

符瑾懷沉痛地想,原來是你招致了這場誤會,不愧是上輩子送我棺材的人。

玉曇猶疑地看向李煦柔:“那承諾送公主字帖的,到底是……”她已經有些不忍直視李煦柔現在陰沉的神色。

“確是我。”幸好他那日先發製人,防的就是今天這樣尷尬的場麵。

符瑾懷是不會承認自己把字帖這茬忘得一乾二淨的,“微臣今日特地過來,正是想來兌現此諾言的。”

文銘聞言笑而不語,李煦柔抬首望向符瑾懷,“是嗎?那字帖在哪?”

她已經懷疑他忘了。

符瑾懷不動聲色地攜著一絲賣關子的笑,四下張望了會,目光落在床對麵的書案上。

他走到書案前,攤開一張白紙,提起硯台邊未乾的狼毫,溫言笑道:“在這裡。”

“微臣想著殿下覺得我的字好,想學的應是其筆畫的走勢,我如果直接給字帖殿下,不比我親自寫一副讓你看得更清楚,便想著親自過來了。”符瑾懷乾乾地咳了咳,“沒想到今天人這麼多,打算下次再說的,不想方才五殿下問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微臣真是獻醜了。”

李子欽原來如此地哦了一聲,再沒有覺得符瑾懷最初那聲驚疑的“啊”是遺忘,反而是羞赧,興致衝衝地與李煦柔道:“符六哥哥真是有心,阿姐的字有救了。”

文銘與玉曇不約而同地嗤了一聲。

李煦柔寒著臉色從床邊站起,來到符瑾懷的身邊,溫聲問:“六哥哥打算寫什麼送我呢?”

那亭柱上的行書是他蘇醒前所寫,少年無憂無慮,寫得都是淩雲壯誌的詩賦。幾世下來,符瑾懷一手字跡如出一轍,卻再無十五歲少年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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