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陛下希望選一位對公主體貼知心之人,符六公子與公主交好,還曾徹夜陪公主玩鬨,秉性溫和大度,人又聰明機警,定能照顧好公主。”
符婉兒舉薦符瑾懷,並沒有征求過符家三房的意見,隻是在那樣合適的時機裡,展現出符家願為乾元帝效犬馬之勞的忠心。
她深知乾元帝不願讓文銘陪同的原由,以懷孕之喜為他解困,再推薦本家之人,無疑是為了賢良的名聲,為了早日獲得中宮之位。
符瑾懷不識抬舉,不肯與王家結親,卻能在李煦柔宮裡歇一晚安然無恙,倒也算是機靈,並非毫無用處。
父母愛子,為計深遠。符婉兒既想有個兒子,保住自己無上的榮華,除了今上中意的庶長子,對於冒勢的段風臨與正陽宮的嫡子嫡女,也需提前防備。
李煦柔眼下要去北漠,難保她不會回來,若不能回來也罷,若能回來,勞苦功高,必將風光無量,安一個自家人在她身邊,賣她一個人情,有利無弊。
便是不濟折了符瑾懷這枚棋,於榮儀殿而言,無關痛癢。
符家之人,理當為她所用。
隻是她以為在添丁的歡愉下,對比難以抉擇的文家三郎,乾元帝會毫不猶豫地認可她的舉薦,但她如願得到了乾元帝賢德大義的誇讚,卻沒有得到乾元帝的應允。
即使她昧著良心將這位侄子謬讚過頭,吹捧得天花亂墜,對於符瑾懷,乾元帝仍需考慮一二。
可惜這份考慮,並沒有傳到李煦柔的耳中。
李煦柔嗤地冷笑了一聲,心想,好個與我交好,竟是為了這麼一天。
好個符婉兒,想借我上位,博取父皇的歡心。
倒讓我看看,你選的人擔不擔得起“體貼知心”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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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五月天將臨,符瑾懷一直覺得身後有寒風刮過。
這感覺著實不詳,以至他最近稱病在家,不敢出門,更不敢往皇宮裡去。
躲不了一世,躲得了一時。能多一天舒坦日子,符瑾懷就不會主動找死。
今日確是迫不得已。
乾元帝要來考察皇子們的功課,莊太傅派人傳話,缺席者,踢出資善堂。
符瑾懷不甚稀罕那靠窗的小桌,可他母親逢人問及令公子就讀哪裡時,引以為豪,口口聲聲道,我兒必是國之棟梁。
他不忍見她失望,隻得欣然前往。
落座資善堂,不見乾元帝。
莊太傅道陛下臨時有事,改日再來,這廂先發下一份考題,給他們測上一測。
站立一旁,幫莊太傅發下考卷的,是樞密院的肖學士。
符瑾懷不明所以,頭一位拿到考卷的同窗驟然站起身,“這卷子是發錯了吧?”愣了愣,又忙給莊太傅補了一揖。
莊太傅冷淡回應:“沒錯。”
那同窗驚疑不定:“可這通篇寫的文字,我一個都看不懂?”
趙明宣接過分發下來的考卷,沉默了會,平緩出聲:“這是北漠文。”
學堂之內,一片嘩然。
“北漠文,這怎麼看?”
“你看得懂嗎?我隻看得懂一點。”
“陛下真要拿這個來考我們?這是為何?”
“不會以後要我們學習北漠語吧?”
莊太傅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