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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能想到第二天這倒黴機器居然罷工了。
“還不行嗎?”寧季皺眉,雙手抱臂。
操作台紅光閃爍,原本隻需要簡單調試的機器這時候產生了無數問題,“指令無效”一直回蕩在整個空曠的實驗室。
寧季本身精神就足夠緊繃,睡眠於他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此刻環境明暗不歇、聲音繞耳不絕簡直吵得他腦殼生疼。
不隻是這些,失去主動穿梭給他消除周身不穩定的時空元素,他隨時有可能跳到某個未知的未來。
太糟糕,器械失靈帶給他的麻煩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3號研究員終於放棄了操作,抬手抹去鬢角的汗珠:“初步觀測可能是穿梭過載,也有其他的原因存在。”
昨天他雙手脫力,頭盔跌在地板上磕壞了某個零件吧?
按理來說實驗室的東西應該不會那麼脆弱才對……
寧季從台上取下頭盔,這上麵光滑的連一道微小劃痕都看不見,他沉默的思索片刻,最近將注意力集中在昨日遷躍的點位上。
落定點位,他遇到了那個漂亮優雅的男人。讓他恍神,不單單是因為男人通身氣質和出色的形貌,更是那雙眼睛——寧季一對上那雙眼睛,心臟開始不受控製的跳動。
這太奇怪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時空遷躍落點進入到了微調階段,嘗試了三次終於可以準確的定位一個地點。
寧季直覺認為這個點位並不簡單,尤其近期他周身的時空並不穩定,他原本就無法操縱,隻能任由自己往各個未知的時間線跳躍。
“好歹是國家重點實驗室,雖然這個活計見不得光那也不能這點兒售後服務也沒有吧,”等了半晌毫無結果,隻有滴滴的噪音和閃爍的紅光,寧季此刻感覺焦躁像蟲子一樣抓撓瘙癢他的心,頓時有些口不擇言,“就沒有備用的嗎?”
“你也不是少爺出身啊,怎麼跟那些來實驗室參觀的皇親國戚一個語氣,”也許是寧季說的話實在是大聲且叛逆,相隔甚遠的院長也有些聽不下去了,“你隻是個實驗體,研究人員的工作你還是少乾預為妙。”
“嗤,”寧季冷笑道,“意思就是我這個見光死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事實證明,相看兩厭的人彼此之間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看順眼的時候,說幾句話的功夫火藥味兒就已經滿到快要溢出來了。
十七歲,他還隻是孩子。任誰也不能和一個正處在叛逆期的青少年計較長短,更何況這孩子腦子也許有丁點兒問題……
院長翻了個白眼,將自己已經快脫口而出的諷刺詞彙咽下,重新組織語言道:“你要是等得著急就去找點兒事做,不過彆出這間門。你目前周圍的時空太不穩定了,這裡至少還能在跌入時空的時候定位到你所在時間線,一旦出去我們也會束手無策。”
“我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們,我們利用你實現我們的願望,你也得靠我們滿足你的‘好奇心’,所以彆給彼此添麻煩,行嗎,小少爺?”
寧季狀似神遊,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院長滿意的收回視線,接著與研究員討論接下來的安排。
誰踏馬是小少爺。
寧季心中滾過無數句滿懷惡意的謾罵,少年人是最不會隱藏心思的,內裡的不爽就算不通過言語,也會順著臉色、眼神溢出來,就好比現在——他現在掛著一張狗見狗都嫌的撲克臉。
顯然這台儀器直到晚上也不一定能成功運作,所以他也失去了來之不易的自由,與一個機器綁定在一起的感受是微妙且無聊的。
寧季早已把這間實驗室裡裡外外摸得十分透徹,幾年如一日的重複下來,再多的樂趣也化成了泡沫,好在研究員為了防止他這個實驗體寂寞死掉,時不時還帶來一些新鮮玩意兒:有時是零食,有時是書籍雜誌一類,有時是可愛或者新奇小玩具。
而此時寧季的目光就落在了房間角落孤零零的一隻小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