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沉積,突然的一陣夜雨把整個城市都洗涮地乾乾淨淨,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雨剛停,一群人站在酒店門口道彆,大家都要各自回家,這場突然的聚會也就到這裡了。
齊寧攬著張嬡跟他們道彆,“那我們也先回去了,小嬡今天身體也太舒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啊?不舒服嗎?早點說的話就不強求你們來了嘛,下次再單獨請你們也行的。”錢若霖說著,有些許擔心地看了張嬡一眼。
“哈哈哈沒事,不是什麼大病啦,隻是有點小感冒,好不容易可以見到傳說中那個南城一中的會長了,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啦!”
齊寧輕輕地掐了下她的腰。
張嬡吸了口氣,還是繼續說:“今天見了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不愧是能把若霖搞到手的男人!”
她轉頭看了眼齊寧,笑著調侃:“你以前追不上若霖也挺正常的,這麼一比,你確實輸了,以你的條件還搞定不了若霖。”
齊寧睨了張嬡一眼:“我能搞定你就行了。”
他們道彆以後,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地走,最後隻留下了許讓和祁紀陽沒走,兩個人站在旁邊低語著什麼,直到錢若霖和林灝走過去。
林灝一隻手搭著祁紀陽的肩膀,“祁少爺,你們這樣背著我說什麼悄悄話呢?”
祁紀陽一臉嫌棄地把林灝的手拍開,說:“你這人,渾身就散發著虐狗的味道,能不能給我們單身人士留點空間?”
錢若霖揚了下眉,笑:“怎麼,影響到你們倆商量怎麼撩妹啦?”
“祁少不可能沒有女生追呀,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挺受歡迎的嘛。”
祁紀陽和許讓是一個類型的,不過許讓還要更桀驁不馴一些,小女生除了喜歡林灝這樣各方麵都優秀的男孩子以外,另外的幻想大多數都留給了祁紀陽和許讓這樣的壞男孩。
壞男孩在他們當時那個年紀裡擁有著跟彆的人不同的吸引力。
“哢嚓”一聲,旁邊的男人點了煙,一陣縈繞的煙霧之後,許讓抬起頭來,對林灝說:“我幫你照顧錢若霖這麼久,你這個當兄弟的就這麼請一頓就完事了?”
“一聲謝謝就夠了。”林灝說,“不然你還想要什麼?”
“嘁——”許讓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笑意,“你這小子真的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真正的朋友,從來都不計較這些條條框框的,他們說著也是鬨著玩的。
閒聊了幾句,許讓手上的煙抽完,他把煙頭扔進垃圾桶以後,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
“這段時間降溫了。”
“也不知道顧相那個混蛋小子這個時候混回來乾什麼。”
祁紀陽低了下頭,說:“是啊,這混小子竟然還知道回來。”
他們很少聚會,各自忙著各自的生活,今天算是最齊的一次了,唯獨就是少了顧相。
“當年的事情我們也不好評判。”林灝的語氣突然有些嚴肅起來,“隻是顧相這次回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他們其實也很久沒有跟顧相聯係了,除了這次顧相主動找到他們,說要回國了。
當年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感到惋惜的,但是顧相的固執離開,讓很多人都無法理解,就算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兄弟,就算他們當年無話不談。
現在天各一方,在加上那些變故之後,他們跟顧相之間的感情早就沒有那麼深了。
許讓又伸手去摸煙盒,似乎是有些煩躁,但是他最後還是沒點,隻是把那隻煙夾在手指之間。
祁紀陽歎了口氣,說:“說實話?”
“不知道。”
“我們好像都沒有辦法再用最開始的態度來麵對他了。”
現在的顧相,跟他們的處境不一樣。
“隨便吧。”許讓說,“我們提前想好那麼多,最後還不是得人回來了才知道。”
萬一,萬一一見麵,把什麼事情都說開了呢?
誰都猜不到與故人重逢會是什麼樣的。
“就像我們一開始也沒想到林少爺回國以後第一件事是裝窮追小富婆啊。”許讓輕輕地笑了下。
林灝笑了聲,“你好意思說我?”
許讓跟白離一見麵就說要娶她。
錢若霖在旁邊沒怎麼說話,認真地等著他們幾兄弟聊天,自己也懶得插話。
男孩子之間的交流,她也不會突然去說什麼。
他們又聊了幾句,許讓突然開口,問了錢若霖一句:“你跟白離在聯係嗎?”
錢若霖抬頭:“啊?偶爾會。”
“她最近情況怎麼樣?”
“嗯…還不錯吧,出院以後一直在忙著畫室的事情,我們最近也沒有太經常聊天。”
她們本來就不是每天都會聊聊天的類型,也隻是知道對方的近況罷了。
隻是誰都想不到,曾經跟白離最熟悉的許讓,現在都要從她的口中了解白離的情況。
許讓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低聲應了句:“那就好。”
一陣狂風吹過來,落葉被風卷起了一個小旋渦,林灝看了眼這個天氣,也跟祁紀陽和許讓說:“先回家吧,下次再聊。”
秋冬天的風很涼,錢若霖縮了一下脖子,隨後林灝握著她的手,說:“走吧。”
錢若霖點了頭。
本來是熱火朝天地在聊著天,突然一陣冷風就把他們的所有話語都吹散開,所有的事情都是突然之間,總是在那麼一瞬間。
讓人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們曾經都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特彆的存在,卻還是會被風無情地吹散,最後大家各在一方的時候才開始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