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澄“嘁”了聲,“我才不要,人家都是媽媽親手準備的。”
又小聲感歎:“如果我媽媽也這麼好就好了。”
許驍澈見過她爸爸,猜測祝澄家庭氛圍應該還不錯,媽媽可能隻是對她比較嚴厲。
“彆這麼說,阿姨肯定也對你很好。”
祝澄想了想,又點頭。
自從發生過意見不和的爭執,母女倆之間已經很少有溫存時刻,不過梁芝芸還是會默默關心她的生活起居,吃穿用度從沒虧待過她。
兩人談笑一路,在家門口道彆。
祝澄租的這間房子的鎖還很老舊,她費力的轉動鑰匙之後,看到屋內亮光的那一刻差點被嚇了一跳。
很快,又注意到門口熟悉的高跟鞋,祝澄鬆了口氣,試探著出聲:“媽媽?”
她其實是不敢相信的。
梁芝芸這樣挑剔的一個人,前幾次無論怎樣都不肯上這間房子裡坐坐,無非就是嫌棄這兒沒家裡好。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一個人。
和她爸吵架了麼?不對,她爸爸那慢吞吞的嘴,被趕出來的也應該是他吧。
終於,梁芝芸邁著娉婷身姿從她房間出來,解釋自己的目的:“今天又變天了,上次的衣服不夠厚——彆這麼呆呆地看著我,要不是你爸今晚有事,我才不會來這趟!”
祝澄愣愣地點頭,把書包放下,從冰箱裡拿出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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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把這種事給女兒乾。
她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從祝澄手裡接過來,“你快去洗漱,彆在這傻站著。”
祝澄:“哦。”
媽媽很喜歡用“傻”和“呆”這樣的字眼形容她,沒有惡意,在通曉人情世故又精明的她眼中,祝澄確實是這樣的一個人。
“媽媽今晚會在這住嗎?”
祝澄剛問出口,就被女人一句“怎麼可能”回絕。
這才對,這才是她媽媽。
大腦終於梳理完,祝澄這才慢半拍擔心一件事,剛剛和許驍澈在門口,有沒有被她聽見。
媽媽從小就教育她女生在感情裡容易吃虧,早戀是不可能的,任何過界的接觸也應該儘量避免。
不過……祝澄仔仔細細瞧著她媽媽的神情,沒有異樣,那應該就沒事。
而且她是利落的一個人,不會直說,但是很喜歡陰陽怪氣地提起,而現在沒有。
祝澄徹底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探過去,“那媽媽,我去洗澡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祝澄把手機放在茶幾,進浴室。
關窗戶的時候,夜空劃過一道閃電,果然是要下雨了。
祝澄嚴嚴實實地關好,心裡卻有點不安。
她洗得很快,隻有十五分鐘。
出來以後,被外麵的冷空氣凍得一哆嗦,回到客廳之後抬頭,冷不丁對上媽媽寒得刺骨的眼神。
祝澄被嚇到,心跳漏了一拍,剛想問怎麼了。
緊接著就看到她手上的手機。
她們兩個人的手機型號一樣,顏色一樣,手機殼也是最簡單的純色。
媽媽其實很疼她,會及時地給她換新款電子產品。
但祝澄的直覺卻告訴她,那是她的手機。
媽媽看到了她的手機。
裡麵其實沒有什麼,也許隻是她心虛。
再加上被偷看隱私的不安,和媽媽莫名變得冷漠的眼神,祝澄一瞬間有些生氣:“你在乾嘛?”
梁芝芸到底還是長輩,想對於漸漸變得發抖的祝澄,她鎮定得多。
女人翻轉手機,屏幕對著祝澄,是大片大片的聊天記錄:“他是誰?”
祝澄沒有回答,她的憤怒在這一刻被點燃,反問:“你為什麼看我手機?”
“澄澄。”女人咬字清晰,“媽媽需要一個解釋。”
她把母親的身份亮出來壓她。
祝澄到底還是敗下陣來。
她聲音變弱,沒有再繼續發問,簡單作答,“普通同學。”
梁芝芸不信。
她說:“你隻給他置頂。”
祝澄被她的態度弄得羞赧,提高音量補充,“能幫忙講題的普通同學。”
梁芝芸同樣對她的語氣不滿,她輕哼,“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他們從來不聊曖昧的話,
() 許驍澈小心翼翼對待她,
在網絡上的對話向來就是禮貌分寸的。
他們關係清白,
沒做錯事,祝澄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對媽媽,她不該生氣。
生氣才有鬼。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有點委屈,“媽媽,我不是故意對你不耐煩,隻是我需要隱私,我不喜歡手機被人看。”
氣氛不再囂張跋扈,祝澄的態度軟下來,反而讓梁芝芸愣了一下。
她似乎相信了她的話,回想剛才看到的內容,女人一瞬間氣勢也降下來。
她問:“真的?”
祝澄想立刻回答,重新建立母女之間的信任心。
然而,在這個問句落下之後,敲門聲響起。
在寂寂無聲的黑夜,這“咚咚咚”的聲音太不合時宜。
房內安靜下來,祝澄心驚膽戰,臉色已經變得不好,梁芝芸不可置信地蹙眉,隨後冷冷地扯出笑。
氣氛僵持不下,窗外驟起狂風,肆意哭喊。
雲霧黑壓壓地縈繞在瀟城上空。
偏偏,門外的男生對屋內已經凝固的氣氛,一無所知。
許驍澈出聲,隨著咚咚咚的敲門,“祝澄。”
“……”
良久的沉默蔓延開來,梁芝芸已經往最壞的方麵想,她說,“你們已經到這一步了。”
“這麼晚,他來找你?”
祝澄想要解釋,許驍澈的聲音同時響起。
“要下雨了,上去收衣服。”
祝澄神色在這一刻變得急切,急切地想要告訴媽媽,事情確實隻有這樣簡單。
祝澄重複門外少年的話:“收衣服而已,你在想什麼?”
“媽媽,您先彆亂猜了好嗎?”她的語氣在這一刻幾乎變成祈求,“要下雨了。”
她往門外走,下一秒被身後的話定住,“不許去。”
“衣服我幫你收了。”女人吸著涼氣,用深呼吸平複心情。
梁芝芸的臉色已經有了變化,她不敢相信女兒到底瞞了她多久。
“我最後說一次。”
“祝澄,我需要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