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驍澈順利接到祝澄。
她一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孤零零坐在角落的座椅。
印證了剛才所說的“偷偷見一麵”,她手上沒帶什麼東西。
唯一的書包看起來很癟,他猜裡麵裝著她隨身攜帶的水和紙巾。
祝澄垂著腦袋,手托著下巴休息,許驍澈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都化了。
無言的酸澀翻湧在身體裡,他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包,“走了。”
祝澄抬頭,迷茫地看他一眼,眸光聚焦之後又很快露出淺淺的笑容。
她腳步輕快地跟上去。
見麵就是好,比對著冷冰冰的屏幕打字好。
她不用揣測他的情緒,可以看到他的臉。
看到他的臉祝澄就很開心。
“你下次不要這樣了。”許驍澈該說的還是要說,“很危險的,你還暈機。”
她一個女生,不清楚自己會暈機的情況下一個人飛了兩千多公裡。
他終於理解祝澄媽媽為什麼那麼抵觸他。
真的會讓人很擔心。
“你彆生氣啊。”祝澄著急起來,“我有分寸,是跟著一個熟悉的姐姐一起來的,她出差和我同一個航班。”
“而且我有錢。”她拍拍口袋,又想起財不外漏的道理,聲音放低,“生日那天爸爸給我很多,我沒有用的地方。”
祝澄不是過來聽他教育自己的,她適時轉移話題,“我們去玩吧,半天也可以,我吃完晚飯就回去。”
直飛隻要五十分鐘,就像她做了一趟長途地鐵。
“那回去呢?”許驍澈特彆無奈,她一聲不吭地決定,很多後果都沒有考慮到。
回想剛才出租車司機的話,他儘量把語氣放柔軟,“晚上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真的沒事。”祝澄給自己找補,“而且我有點想旅遊了,我沒來過北方。長江以北都沒去過,我想看看這邊的環境。”
許驍澈拿她沒辦法,氣哼哼地勾著笑,“現在看到了,你覺得什麼環境?”
“很冷的環境。”祝澄有些發抖,“我衣服穿少了。”
許驍澈歎口氣,把身上的圍巾手套都給她。
一直覺得她好乖,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她的不省心。
他不怕冷,能抗風,這些東西還是汪宜鷺強行給他的。
手套對於祝澄來說還是大了,她一根一根手指地套進去,許驍澈就在她旁邊給他係圍巾。
他沒什麼手法,單純地繞圈,一點形狀都沒有。
一直封到她的鼻子,祝澄眨著眼睛控訴,“不能呼吸了,快鬆開!”
男生終於露出鬆散的笑音,像是雪水消融,冷冽的情緒從五官裡化開,整個人柔和起來。
祝澄也跟著笑,“不生氣了?”
許驍澈又立馬收起笑,語氣硬邦邦的。
“本來就沒生氣。”
“不信。”祝澄搖頭。
加上圍巾和手套之後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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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調侃許驍澈,“你就是不歡迎我。”
許驍澈冤枉,“不歡迎你會來接你麼?”
他帶著祝澄走出機場,“想去哪兒玩?”
“你不是從雪場過來的嗎?”祝澄看到了他發過來的圖片,“就去滑雪好了。”
不過她沒體驗過,“我不會,你得教我。”
許驍澈點頭,“好。”
祝澄和他開玩笑,“滑雪教練需要收費嗎?”
“我想想……”許驍澈佯裝思考,“雪場的教練一小時三五百,我應該算私人教練吧,私人教練更貴!”
他蕩著抑揚頓挫的語調,“這位妹妹能接受麼?”
“你這樣好輕佻。”祝澄不滿,“你怎麼不稱呼我——親愛的祝澄了?”
她拿腔拿調,手握成拳變成小話筒,模仿他在錄音裡的口吻:“親愛的祝澄,我是許驍澈。”
“喂!”許驍澈低著嗓音抗議,若不是在出租車裡,他反應大得都要跳起來。
被祝澄當麵又直接地提起那天的錄音,他羞得都想找個縫鑽進去。
少年神色變得不自然,抬起手搭上後脖頸,偏過頭,手肘擋住自己的側臉,
一雙長腿在出租車的後座挪了挪,整個人彆扭又局促。
祝澄湊過去,掰開他欲蓋彌彰的手。
“你要偷偷臉紅了嗎?”
“……?”
她說完這句話,許驍澈耳根原先的那抹紅瞬間以更大幅度燒過整張臉。
他後槽牙咬得緊,“你今天是不是太興奮了?”
“說都不讓說。”祝澄哼哼唧唧抱怨,消了氣勢,退開距離。
兩個人突然不說話了,分彆望向兩邊窗外,祝澄摸了摸鼻尖,其實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
尷尬的氣氛莫名蔓延出來,一直滑雪場兩人都沒再說話。
剛剛一直在機場裡,地域差異還沒有體現得特彆明顯。
下了車,祝澄深呼吸,空氣的溫度和濕度有很大的不同。
眼前的是一片室外的天然雪場,坡度有急有緩,能適合不同階段的滑雪愛好者。
許驍澈的雪具都是自帶的,剛才放在了儲物室,祝澄什麼都沒有,隻能去租。
她在南方長大,小時候身體不好,不經常出門,沒去遠的地方旅遊過。
連雪都很少見,更沒接觸過和雪有關的運動,此刻看到每一個裝備都很好奇的。
她拿不定主意,基本上都是許驍澈幫忙選的。
借完之後他突然離開一趟,祝澄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完全不知道麵前的雪服和雪鞋怎麼穿。
男生總是粗枝大葉一些,考慮不到那麼多細節,祝澄能夠理解他想不到這一點。
她自顧自鼓搗一會兒,還是一頭霧水。
他清磁的聲音又突然從頭頂出現。
() “這麼著急?我不是說你先彆穿麼。”
“啊?”祝澄呆呆地抬頭,“我好像沒聽見。”
“你去乾什麼了?”她問。
許驍澈拿瓶液體在她麵前晃了晃,“找朋友借了香氛。”
“我怕這上麵有不乾淨的味道,你穿著不舒服。”
他說完,又湊到她麵前給她聞:“這個聞起來怎麼樣,應該還行吧?”
實驗做多了,用的還是化學裡的扇聞法,連表情都一本正經。
祝澄訝異,她要收回剛才的話,許驍澈的細心超乎她的想象。
她又問:“你今天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的?”
祝澄沒聽到他說這事,擔心自己這樣把他叫出來不禮貌。
“嗯,就兩個朋友,一男一女。”許驍澈點頭,“不用管他們,在那邊膩歪。”
祝澄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她懂了。
如果過去和他們玩肯定會很尷尬,因為……他們倆不膩歪。
她暈乎乎地想著,許驍澈就開始教她穿雪服。
祝澄換好出來,該穿雪鞋了。
正想詢問他步驟,許驍澈已經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