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驍澈又收到祝澄傳回來的紙條。
他們倆分彆在講台旁和最後一排,經由好幾個同學之手,麻煩了不少人,跨過了一整個教室。
紙條都已經皺巴巴。
但也算妥帖完整地回到他手中。
許驍澈衝前麵幾人笑一下,“謝了。”
關係好的男生和他擠眉弄眼,還伴隨著無聲的“嘖嘖嘖”。
他彎彎嘴唇帶過,打開看,女生娟秀飄逸的小字附著在他那狂放不羈的字體下麵。
「哼哼自戀鬼」
許驍澈其實猜到她是準備朝她媽媽喊話,就是逗一下她。
剛被她媽媽發現的那段時間,他們連對視都克製,現在陳永能似乎也收到祝澄母親態度,沒防得那麼緊了,他就想傳個紙條過過癮。
下課後許驍澈去打水,座位離得近,他轉個身走兩步就到了教室後方的飲水機麵前。
伴隨“滴”的一聲,開始出水。
他感受到後麵有人,沒太在意。
很快又被人拍了一下,祝澄踮起腳尖用手夠了下他的肩,“你都沒看我。”
許驍澈確實沒想到是她,他的動作停住,不自覺就彎起唇角。
下課人來人往,經常有老師在走廊出沒,許驍澈還有點緊張,“你不怕永能告狀啊?”
“怕什麼,我們又沒乾壞事。”祝澄輕飄飄說著,晃晃水杯表示自己理由得當。
這樣的語氣太熟悉,像是許驍澈對她說過的。
從前是她一驚一乍、擔心受怕,時過境遷,怕被人發現的倒成了他。
祝澄想到這,不禁輕聲笑起來,嘴角上揚出漂亮的弧度,她纖瘦的身形逆著窗外的光,發絲都微微飄揚。
許驍澈喜歡看她笑,五官放鬆地舒展,給人的感覺很柔和,他不自覺就盯久了點。
飲水機持續不斷地出水,啪嗒啪嗒地流入他的杯子中,聲音隨著越來越滿而變得低悶,他全然沒注意。
“誒,要溢出來了!”祝澄幫他把卡拿開,動作有些急,自然而然地碰到了他的手背。
手心貼上少年的手背,她的手似乎隻有他的一半多,握不住整個的,就輕輕捏住一跟手指。
牽手和擁抱不同,擁抱是隔著衣服感受心跳,牽手是完全的肌膚相貼。
人的手上有太多觸覺神經,對不同的體溫和皮膚感受敏銳,她那麼細細小小的手指捏住他的,微涼的溫度傳過來,激得他心底一片酥酥麻麻。
許驍澈不顧溢滿的水杯,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怎麼這麼冰。”
祝澄的體溫低他一截,許驍澈說話的時候便不自覺染上心疼。
他整個手握上來,不是上一次的包裹住拳頭,而是仔仔細細檢查每一寸肌膚。
動作很慢,像是在探尋什麼地段一般,一根一根地摸,祝澄動都不敢動,任由他動作。
他略微粗糲的手摩挲她細嫩的皮膚,配上他直
勾勾的眼神,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祝澄感受到他寬大的指節,毫無保留渡來溫熱,想緩解她的冰冷,她的心也像是被他包裹住,異樣的觸感從四肢的末端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不自在,卻不想抽出來,隻是說話變得磕巴,“我、我體寒。”
許驍澈檢查一下杯子裡的水,是正好合適的溫度,不燙,於是帶她去陽台,“用熱水衝一下手,暖和暖和。”
她乖乖伸出手,任由他從上麵倒。
祝澄一邊搓洗,想忽略掉剛才握手的羞怯,於是回到剛才的話題,“你……接個水都能溢出來。”
許驍澈卻承認,“不是一次兩次了。”
看到她總是不小心盯過頭,他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
祝澄還在嘲笑他,許驍澈卻問:“你真打算去報名那個節目?”
她其實也猶豫,內向膽小的人不會一下子鼓起那麼大的勇氣,可是她實在找不出突破口。
媽媽是那麼傲的一個人,私下調解她不一定會低頭。
那在鏡頭前會嗎,祝澄其實知道更懸,可人一旦逼到極端總能做出從前無法做到的事情,就像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對許驍澈直白地說出“我想你”。
她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勇氣比黃金還寶貴,祝澄想像許驍澈一樣成為一個勇敢的人。
去報名就像是麵試,簡單說一下自己的經曆,配合她在小時候經常鍛煉過的在鏡頭麵前的不怯場,祝澄成功通過篩選。
節目組的姐姐問她需不需要邀請家長過來彩排,祝澄搖搖頭。
如果提前彩排就是作秀,她這次的目的又不是上電視,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祝澄隻是想收到媽媽在那種情況下最真實的答案。
所以祝澄隻拜托祝凱立那天把她帶到學校去。
祝凱立憂心忡忡,瞞也瞞不住什麼,當天梁芝芸肯定能猜到。
當年那場火災之後她就再也沒拍過東西,祝凱立給她找了很專業的醫生才把疤痕淡化,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還是不願意回到熒幕前。
祝凱立更不相信她會在那麼多鏡頭麵前承認教育的失誤。
祝澄不管,她隻讓祝凱立彆聲張。
特彆支持她的還是吳若瀾,她們結伴上下學,除了聊學習就是聊這個,她佩服她有勇氣。
祝澄問:“你想去嗎?”
吳若瀾沒吱聲,她安靜地牽了牽唇。
祝澄猜她應該是想的,如果她報名,在那麼多人麵前,她提出一切要求她媽媽肯定也會同意。
可是她看上去還在為母親顧慮,也是,在沿海那邊的大城市找到工作不容易,她媽媽或許也想過陪伴,可身不由己。
吳若瀾又說:“不過,我最近打算辦住校了。”
“真的嗎?”
吳若瀾點頭:“嗯,最後這幾個月還是不想出紕漏,衝刺一把。”
祝澄感到驚喜,沒想到她是一個聽勸的人。
不僅聽勸還努力,“如果我是老師,肯定很喜歡你這樣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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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現在的學生都喜歡溫柔善良的老師。”
祝澄臉一紅,“彆打趣了。”
吳若瀾漫不經心:“你沒看許驍澈最近語文和英語蹭蹭往上漲?”
一班和二班是兄弟班,大部分科目都是一個老師,經常能從他們口中聽到另外一個班某某學生的動態。
許驍澈的名字就經常被英語老師提起,周報全對,聽力滿分,作文還總是能加上很多經典句型。
“那和我關係也不大啊……”她聲音變輕,耳尖透粉,又想到什麼,“不過,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前幾天問他什麼時候喜……注意到我,他總是不肯說。”
誰知道呢,吳若瀾聳肩,表示她也不懂男生心理。
眼見著祝澄即將要把那天的經過一五一十說出來,讓她幫忙分析,吳若瀾忍無可忍地咬著字音,“打住,彆秀了。”
祝澄無奈:“我哪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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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青春在弘遠中學錄製的前一天,梁芝芸還對此事一無所知。
去“有點甜烘焙坊”給祝澄買甜點的時候,梁芝芸又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老板娘。
老板娘和她年紀差不多大,名片上寫著姓汪,性格看上去爽朗健談,梁芝芸去店裡的時候總能和她搭上幾句話。
漂亮的女人總是惺惺相惜,汪宜鷺很少見到氣質這麼好的客人,未免就熱情了一點。
她解釋自己把分店開在這兒的原因,“要不是我小孩兒在這兒上學,我就選址大學城那邊了。”
梁芝芸一愣,沒想到這麼巧。
她來的多了,話就多了,這天實在是沒忍住,念在她們同是母親,就把自己和女兒最近的爭執分享給她聽。
人在敘述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有感情色彩的,梁芝芸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許驍澈的接受度已經很高,講出來的都是誇讚他的話。
汪宜鷺感慨:“真像你這麼說的話,那男孩聽上去還比較靠譜。”
“又會修空調,又會換燈泡,還會做飯,人還禮貌細心……”汪宜鷺一邊說,又接著拿自家例子補充,“你彆說,這些我兒子都做不到,在家就跟伺候少爺似的!”
梁芝芸才反應過來,“你家那個是男孩呀?”
她先入為主地以為她家的也是姑娘,才毫無保留地說了這麼多。
不過又感覺她聊天很真誠,梁芝芸也沒糾結太多。
“說句實話,我也見過那男孩幾麵……”梁芝芸停頓一下,歎口氣,“確實還挺周到的,對我女兒也很體貼,看起來很尊重她。”
“呦,聽上去比我家孩子強多了。”汪宜鷺貼著她心窩子說話,拉踩自家,“我兒子就特彆不懂事,”
梁芝芸這麼好麵子的一個人,被她幾句話哄得格外舒心。
() 在她家多買了一點麵包當做早餐,
梁芝芸活絡地展現社交能力,
“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常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