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澄盯著許驍澈發來的消息失神,好半晌才重新抬頭看他。
他還坐在那兒看著她笑，深邃有致的眉眼舒展開來，蕩漾出幾分漫不經心。
他盯得久,也不嫌尷尬，好像自己乾什麼都是自然大方的。
祝澄承受不住那樣直勾勾的目光，耳尖冒紅，最後重新低下頭。
剛剛端詳那枚鑽戒的時候,她還看到了品牌的鋼印。
祝澄心下一動，在手機上搜索那個珠寶品牌的官網，聯係上客服,她把手上這枚戒指拍張照發過去。
「請問這枚戒指有男款嗎？」
客服沒過多久就回了消息。
「有的，這是我們家penelope係列的主推款,最經典的情侶對戒。」
「如果您感興趣,可以點擊下方鏈接預約線下試戴。」
真的有男款！
祝澄點開商品鏈接,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
單買一枚不算便宜,四位數對於他們這個年齡階段的學生來說價格不菲。
但祝澄卡裡還有差不多的餘額，她也不想虧待許驍澈。
她又問,「能網上下單嗎？我是打算當禮物送人的。」
客服回：「可以的，您是打算隻買男款嗎？」
祝澄：「是的,還要刻字。」
客服調侃：「難得見女顧客給另一半挑戒指。」
祝澄不自覺彎起唇角,卻沒有解釋什麼。
她為人低調，也沒有把感情生活中的私事和彆人分享的習慣。
她隻把喜悅藏在心裡，繼續和客服溝通。
「這個尺寸怎麼選的？有具體的數據參考嗎？」
她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許驍澈手指的圍度。
客服：「如果不方便測量的話,可以告訴我男士的身高、體重和手型，大多數男士佩戴的戒指號數是18-20號左右，大致有一個參考。」
「當然最好還是測量一下,您如果需要刻字的話，商品是不能夠退換的呦。」
祝澄張開手，五指分開，回憶剛才和許驍澈牽手的姿勢。
她隻記得他骨架寬大，身高187，體重不知。
這可難辦。
祝澄思忖這幾天找個什麼機會測一測許驍澈的指圍，接著被旁邊的聲音喚回神，“想什麼呢，上菜了。”
祝澄匆匆答聲“好”，加上客服推過來的企業微信名片，暫且先把這件事情放一邊。
中國的聚餐講究的就是一個熱鬨，一班同學加上老師一共四桌。
雖說畢業聚餐是散夥飯，大家這時候也沒體會到離彆的感傷，談笑聲交織在一起，覆蓋了整個青雲宴會廳。
這次的聚餐是陳永能在匆忙之中組織的，想把今年的成人禮一起補給他們，喝的東西沒定彆的，除了啤酒就是果酒。
剛開始那群男生還裝規矩，沒敢在老師麵前放肆，後來知道是陳永能親自訂的
，全都不收斂了，11度的啤酒人手一瓶。
祝澄這桌全是女生，沒和他們一起嚷嚷著喝酒，就倒了壺酒店的茶。
大家食量少，吃得慢，氛圍也沒男生那邊鬨騰，溫溫和和的。
瀟城菜講究一個香辣，祝澄沒吃多久，誤食一塊辣椒。
舌尖火燒似的辣起來，蔓延整個口腔。
她拍了拍姚樂讓她幫忙拿瓶飲料，“快快快，我要喝的……辣死了。”
姚樂回想起許驍澈的叮囑，“我給你倒水吧？他不是不讓你喝麼，我怕被罵。”
“我剛才試過了，水都是熱的，要燙死人。”祝澄一邊拿手扇風，一邊張著唇倒吸冷氣，有些想笑，“你剛才不是還不怕他麼？”
“我想了想，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嘛……”姚樂在心裡權衡是找服務員買瓶水更快還是從旁邊拿瓶飲料更快，最終還是起身，“哎算了，反正也是果汁，諾，給你。”
她想了想，真不覺得果酒算酒。
頂多是加了酒精的飲料。
姚樂還特彆貼心地幫祝澄打開了，看她咕嚕咕嚕喝下，冰鎮的口感稍微解了點辣，這才回過頭。
接著就被男生那邊的動靜吸引過去。
男生那幾桌已經在拚酒了，許驍澈在的那桌全是平常愛出風頭的，叫的一聲比一聲大。
賀國誕站起來，指著以夏康礎為首的不能喝酒星人嘲諷，“老夏老夏，你到底行不行啊？我這瓶都見底了你都還沒喝完一半，都沒儘興呢！”
夏康礎略深的膚色染上紅暈，擺了擺手，“等會兒等會兒，慢點來！”
一整桌人就數賀國誕最興奮，還站在中央想要說話。
許驍澈把他拉下來，“你狂什麼狂，我看你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許驍澈說完，想隔著人群看看祝澄那邊什麼情況，視線又被賀國誕的身軀擋住。
賀國誕倒是沒醉，隻是他喝了酒就容易人來瘋，拽著許驍澈的袖子，“來來來，你和我來比一場，對瓶吹。”
“開瓶器都沒了。”許驍澈硬生生把他拽回座位。
他們人多，走動大，場麵亂糟糟的，開瓶器不知道放在哪兒了，怎麼找也找不到。
“要什麼開瓶器！”賀國誕牙磕在瓶口，“哢”的一聲就把瓶蓋咬掉。
“……”許驍澈默了幾秒，又被他逗笑了。
“你不和我對吹，咱們一人一半？”
“不是吧？”許驍澈嚇得跳起來，“你惡不惡心，拿嘴開過的彆往我這倒。”
他隨手拎起旁邊的一瓶新的，突然也來興致了，模仿著他剛才的語氣和語調，“要什麼開瓶器。”
“用手就能開。”
許驍澈一邊說著，一邊反手握住啤酒瓶。
兩隻手分彆握在上下端，一轉一擰，瓶身回正，瓶蓋“咕咚”一聲輕鬆打開，隨著晃蕩濺出少量酒液。
賀國誕被他徒手開啤酒的操作弄得清醒了些，雙眼微眯，低罵
了聲，“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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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國誕被他激起勝負欲，“行啊，來。”
他隨手點了個人，“姚樂，你幫我倆看，公平公正。”
姚樂和男生關係不錯，都是兄弟情，對誰都懟，沒有例外。
她興致勃勃地過去，“行啊行啊。”
大家都喜歡湊熱鬨，附近兩桌的目光都投過來，男生們圍在他倆旁邊起哄，“來來來！”
“我們給你倆錄像！”
許驍澈朝賀國誕笑了下，“開始？”
賀國誕氣勢很足：“開始！”
許驍澈的酒量是從小練出來的，在他眼裡酒不是喝，是灌。
唇包住瓶口，他仰頭往裡灌，冰塊似的喉結上下滾動，酒瓶微晃，酒液呈旋渦狀減少。
十秒不到結束戰鬥。
賀國誕嗆了一口，收回酒瓶打了個嗝，“靠，你深藏不漏！”
許驍澈笑著：“請對你爹放尊重一點。”
他喝完一瓶臉都不帶紅的，在人群裡掃視一圈，沒看到祝澄。
姚樂在旁邊捂著肚子笑，嘲笑賀國誕，“你爹要去找你媽了。”
賀國誕：“……”
“彆笑他了，祝澄呢？”許驍澈冷不丁問姚樂。
“啊。”姚樂頓了一下，“難道……不在那嗎？”
她手指著她們座位方向，一邊回頭看，心跳漏了一拍。
“……”
完了，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