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李俶一直在安靜地聽著,他發現李倓用詞極其精妙,幾乎精妙到每一個字。
例如他說閣下難道認為,而不是說右相認為。
這裡的主觀意識就全部集中在了吉溫身上,也就是鍋全部摔在了吉溫身上。
李俶感覺這個弟弟,不簡單啊!
“郡王此言有理,都是下麵的人胡亂上報,以至於下官判斷失誤,造成了一些誤會。”
吉溫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但臉色卻已經很難看。
再說下去,怕是要被這個建寧郡王給扣一頂謀逆的帽子了。
李倓又淡淡問道:“那該如何處理呢?”
“下官回去一定向右相如實稟報。”
“這就完了?”李倓盯著吉溫那雙鷹隼一樣的眼睛,絲毫不避讓。
“放人,趕緊放人。”吉溫說道。
柳升這個時候哪還敢說話,張回更是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人被放了。
李倓對劉婉說道:“先回去,讓他們不要多想,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好。”
劉婉卻忽然覺得李倓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慢慢熟悉起這個人,卻沒想到,對方忽然成了當朝皇孫。
“阿妹!”
劉誌在一邊喚了一聲,劉婉才回過神來,說道:“好,郎君你也好好保重。”
說著,就帶著眾人離去。
周圍圍觀的人還在圍觀。
吉溫騎著馬過來,做叉手禮:“見過廣平郡王。”
李俶點了點頭。
吉溫走之前,對李倓笑道:“建寧郡王有膽有識,真乃人中龍鳳,下官能有幸見識,實在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吉禦史這般誇獎本王,本王實在不敢當,都是為聖人辦事而已。”
吉溫走過來突然小聲問道:“造紙廠真的是聖人的?”
李倓忽然笑起來,笑出聲來。
“吉禦史真會說笑,你是在懷疑太子殿下不是聖人親生的,還是在懷疑本王不是太子殿下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