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嵩這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說道:“他這是謀反!”
“對!”
“但是他說那把刀是聖人禦賜,還說……”
郭度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張嵩:“這你也信?”
“郭公說那是假的?”
“聖人會賜刀給建寧郡王?你先搞清楚建寧郡王的身份,他即便是皇孫,也隻是聖人眾多皇孫中的一個,就算要賜刀,也是賜給皇長孫,他一個被從長安發配到洛陽的郡王,任職一個七品芝麻官,還被聖人賜刀,這理說得通?”
張嵩仔細琢磨琢磨,說道:“還是郭公高見!”
“去安排寫彈劾奏疏,一是建寧郡王弄權,虐待同僚,二是建寧郡王在禦史台拔刀欲砍殺禦史,去吧。”
說完,郭度又埋頭開始寫字,臉上的笑意已經忍不住了。
這不馬上就可以向右相邀功了麼?
右相一高興,自己就可以調到長安,說不定可以頂替楊慎矜那家夥。
回去的路上,李倓對顏真卿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在下沒事,倒是郎君,你是如何將在下救出來的?”顏真卿很認真地問道。
顏真卿不會溜須拍馬,但這不代表他是個糊塗蟲,他知道洛陽禦史台那幫人都是李林甫的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李倓笑道:“我就自報了郡王的身份,他們就放人了,小事一樁,你不必再糾結。”
“郎君是不是拔刀了?”
“拔刀作甚?”
“郎君就彆隱瞞了,那些人各個盛氣淩人,在下之前都報了郎君的大名,他們還是將在下扣下了。”
“哈哈哈,好吧,我拔刀了,差點就砍了那廝。”
“這下他們恐怕會將郎君彈劾到長安。”
“彆管那些臭魚爛蝦了。”
顏真卿說道:“一個小小的主簿,禦史台竟將事情鬨成這樣,看來這洛陽城的官場,也是官官相護。”
“沒那麼糟糕,彆想太多。”
其實已經很糟糕,一個小小的主簿,郡王居然動不了?
這不僅僅說明禦史台有問題,洛陽官場大部分都有問題。
賬目為什麼沒有?
這一層又一層的少賬缺賬,到底有多少虧空?
大唐的官場上下已經有近十年沒有人事流動,李林甫一味地玩弄權術,下麵的人隻需要服服帖帖,就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