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紛亂嘈雜的世界,她很久沒有這樣安靜下來聆聽音樂了。
在川流不息日夜不歇的一線城市求生,即便她這樣的天之驕子,也隻能被迫奮鬥不息。
她渴望寧靜,渴望安定平和的生活,一如他彈奏的樂曲,舒緩和美。
曲終,她又低又糯地輕聲誇讚:“江大神,你彈的真好聽。”
“可你為什麼哭了?”他的嗓音帶了絲錯愕和冷峻。
還是被他聽出來了……
冷夏停頓片刻,抹去眼角滑落的淚珠,“壓力轉化為淚水後,大約就能睡著了。”
她淺柔地笑,“我可以問問你的鋼琴是什麼牌子嗎?這麼晚彈琴,不會被鄰居投訴擾民嗎?”
大約是她提的問題太過接地氣,江不眠的笑聲清晰地傳來,依然充滿質感。
為什麼這人連笑聲都這麼好聽?
冷夏恍然想著,便聽他答:“鋼琴是施坦威A188,音板麵積大,共鳴效果比較好。琴放在書房,裝修時做了隔音,不會吵到鄰居。”
冷夏騰地坐起身來,如果說剛才被樂曲感動到落了一兩滴清淚,此時的她則是想放聲大哭。
“聽你彈琴時,我還在想,這琴音色真好,等我以後買了房,我也要買一架。這會兒我已經完全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施坦威!三角鋼琴!
估計她再奮鬥三十年也配不上這架琴吧!
“江大神,你家書房能放下一架三角鋼琴,你該不會是住彆墅吧!”
她哀歎一聲,“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你已經成功治好了我的失眠。”
江不眠語調微揚:“你這會兒聽起來更精神了,你確定你能睡著?”
冷夏低垂著腦袋,苦歎道:“打工狗不配失眠。為了我的大房子,我的鋼琴,我決定現在立馬入睡,明天精神煥發,更好地打工。”
江不眠:“……”
在“賺錢買房”這個偉大念頭的激勵下,掛電話後,冷夏果然不到十分鐘就入睡。
第二天依然是被貧窮喚醒的一天。
吸取了前兩日的教訓,冷夏不管再怎麼忙碌,也堅決不在辦公室裡加班,寧願擰著沉甸甸的筆記本電腦回家,敷著麵膜看協議看到深夜一兩點。
沒日沒夜地忙了幾天,連周末都沒怎麼休息,時間很快又到了周一。
法務總監在她出差前提了幾點要求,讓她跟江凱多溝通,兩人統一好口徑,保持一致的態度處理這件事,如果遇到分歧或是她拿不準的問題,一定要及時上報。
冷夏點頭如搗蒜地連連答應,拖著行李,跟著江凱坐上去機場的出租車。
這次出差對她來說,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努力忽視副駕駛上的帥哥,看著窗外的風景轉移注意力。
她不主動發起話題,江凱卻時不時找她聊天。
江凱:“我發給你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吧,有什麼意見嗎?”
冷夏腹誹,連出租車上的時間都要討論工作,簡直毫無人性!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暗自翻了白眼,淡淡答:“我看了你發的資料,有些比較重要的細節,我需要跟分公司的同事確認。根據法規、司法解釋和過往判例,核心問題在司法實踐中是有爭議的,不同法院做出過相反的認定和裁判,所以我必須要在確認了細節之後,才能發表意見。”
江凱:“很嚴謹。你有什麼細節問題也可以問我,說不定我能解答。”
冷夏露出一種“不是我小看你、但你就是不行”的表情,“江總,您來公司的時間還沒我長吧,這個項目的曆史資料可能還沒我熟悉。”
江凱:“那要不,你把你所知的情況分享給我,我看看是不是有遺漏,領導交代過,讓我們統一口徑。”
冷夏斜睨了他眼,眉宇散漫,“我把過往郵件轉發給你,你自己慢慢看吧。”
*
到了機場,過安檢後,江凱提議:“現在還有半個多小時才登機,不如去貴賓室坐坐。”
冷夏聽到“貴賓室”三個字,浮現出“我很想加入你,但我真的沒有錢”的眼神,紅唇勾起調笑的弧度,“江總,咱倆不在一個階層,貴賓室我可進不去。”
“我可以帶你進去。貴賓室裡有桌子,比較方便。”江凱不緊不慢道,“還是說你想坐在候機廳的椅子上,把電腦擱腿上辦公?”
壓榨狂!
冷夏磨著後槽牙,勉為其難在江凱的帶領下進了貴賓室。
對她來說,貴賓室裡的水果、自助餐、飲料零食還有按摩躺椅,終究是錯付了,她隻是來加班的。
半個多小時,冷夏連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