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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暮色的天穹下,遠處是淡淡的星輝,近處是路燈昏黃的光影。
盛夏的夜晚很清澈,一如聽筒裡江不眠那富有磁性的聲音。
冷夏的鵝蛋臉鼓成了小包子,眼裡盈滿笑意,嬌嗔地說:“不可以!”
聽見她的答複,通話那頭的男人寵溺地低笑起來,冷夏被他的笑聲拔得心跳顫顫的,眨了眨美眸道:“我要去洗澡了。”
男人的嗓音低啞勾人,帶著似有若無的曖昧,“你又要逃跑嗎?”
冷夏準備起身的動作一滯,水眸輕顫,雪白的頰邊暈開緋色。
“等到見麵……我不會再讓你跑了。”他沉金冷玉般的聲線說出撩人心弦的話,她招架不住,紅著臉急急按下掛斷鍵,一頭紮進浴室衝了個澡,起伏的心弦才緩緩平靜下來。
江不眠,對她而言毫無疑問是特殊的,但他們素未謀麵,她隻當他是兄弟、朋友。
她心裡喜歡的,是江凱,想要爭取的,也是江凱。
如果真的要做一次選擇的話,她希望是在拚儘全力以後。她的執念伴隨她整個青春,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願意再試一次。
打定主意後,冷夏在積極工作、找房的過程中,燃燒著自己最後的熱情,將舔狗事業推向了最高潮,儘全力地對江凱好。
公司發放酸奶、點心,她為了幫他拿,會幫其他同事也拿一份。每次約飯,必定出席。高博文給她發信息有多勤,她給江凱發信息就有多勤,哪怕聊得不那麼順暢,她也儘量找話題。江凱的工作忙加班多,她儘可能地提供支持,噓寒問暖,敬業之程度連領導都對她刮目相看。
就這麼又過了大半個月,房子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冷夏的生日也快到了。她給江凱發了微信:“你好像還欠我一頓飯。”
江凱回複:“是的,我看你一直很忙,就沒開口,你什麼時候有空?”
冷夏:“這周六中午吧。地點我來定。”她把挑好的餐廳鏈接發過去。
江凱回道:“沒問題。”
第二次告白前的幾天,無疑是緊張的,冷夏想著抽空給阿咪打個電話,沒想到下班回到家,阿咪的語音倒先打了過來。
“小夏,我準備放棄了。”阿咪的聲音低暗頹喪,完全沒有往日的活力。
冷夏揚了揚睫,心下一緊,“你怎麼了?”
“我可能不適合寫作。嘗試了兩三年,被拒簽了六十多次,我感覺很累。”阿咪沉聲道。
“可是你寫的東西挺有意思的。”冷夏嘗試著寬慰她。
阿咪慘淡地笑笑,“沒有價值。事實和數據擺在眼前。你在海市出差的時候,我收到第五十封拒信,已經想放棄了,那時你太忙,我沒跟你說。後來我想著,不甘心啊,再堅持一段時間吧,我又看了很多書,學了很多乾貨、技巧,我能做的都做了,但還是這樣。可能我就不是這塊料吧,沒有這個能耐。”
“那你以後都不寫了?你之前還說,你很喜歡……”
“我是很喜歡,現在還是。但我實在沒有堅持的必要了。有些夢想,大約一輩子隻能是夢想,沒有成真的一天。”
冷夏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瑩潤的眸中泛起一層朦朧水霧,她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吐露安慰的話,“那也沒事兒,你可以不用那麼累,做點彆的喜歡的事,人間還是有很多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