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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秋風和煦。
澄淨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照進室內,小鳥一大早在枝頭上嘰嘰喳喳唱歌,像是有什麼喜事要宣告。
冷夏就是被這鳥叫聲喚醒。
她沉睡了很久,像暈過去一樣,腦子混混沌沌,好半天肢體才能調動自如。
她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觸摸到的是溫熱的皮膚,腳好像搭在彆人腿上,臉頰旁是男人淺淺的呼吸。
嗯?男人?
晨光充盈的房間,光影交錯,勾勒出床上高低起伏的絨被下兩道相擁的身影。
某個寂靜的時刻,當冷夏意識到她半抱半壓的不是抱枕時,她驀地睜開了眼,神情驚恐。
入眼是江凱清純無害的睡顏。
他熟睡的樣子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細碎的額發垂落在鬢角,又長又翹的睫毛耷著,冷白的皮膚上是一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絕美五官。棱角分明的下頜到頸線,露出一小半形狀漂亮的鎖骨。
雪白的被子遮擋住少兒不宜的視線,將誘人的景象深藏在昏暗裡。
冷夏看不到,但摸得到,幾分鐘前她無意識摩挲的……是他結實的小腹。
入手的觸感引爆她腦海裡深層次的記憶。
七零八碎的畫麵,她站在暖黃的房間內,笑眯眯地朝男人勾了勾手,趁著男人毫無防備,她把人狠狠按在牆上親,還壓進了柔軟的被子裡……
媽耶!她該不會是昨晚發酒瘋,把人給那什麼了吧。
冷夏渾身一抖,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裡抬起爪子,悄咪咪挪動身體,全身透著一股本能的求生欲。
隻要她跑的夠快,尷尬就追不上她。
她抬手揉了揉宿醉後發痛的腦袋,極緩慢極緩慢地挪到床邊,僵著身體坐起來,從被子裡抽出雙腿,踩到地上。
柔嫩的腳丫接觸到地板淡淡的涼意,冷夏如釋重負,轉頭一看,她起身時的幅度帶起了被子,露出男人赤.裸的胸肌……
淦!要死要死了!
冷夏震驚地瞪大眼睛,手忙腳亂給他蓋好。
就在這時,從被子裡伸出一隻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露出清亮的眸子,鎖定了試圖逃離的她。
他坐起身,帶著微灼的呼吸和熾熱的溫度,從身後籠過來,環抱住她,緊緊埋在她頸窩。
“老婆,不睡了嗎?”他低啞懶散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老婆?老什麼婆?
冷夏被抱的一懵,渾身僵成了石頭。
昨天晚上經曆了什麼,一晚就到這個進度。
真是蒼了天了!她都乾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兒。
她半晌無語凝噎,顫著聲低低地問:“昨晚我……”
“昨晚你答應做我女朋友,還有我們家的女主人。”他輕輕吻了下她的雪腮,“結婚之後,我的錢都歸你管。”
“……!!!”
冷夏的大腦徹底宕機,思緒炸成煙花,轟的一聲騰空而起,碎成了千朵萬朵不一樣的煙火。
她緩慢地、僵硬地回過頭,看到他的絲質黑色睡衣,扣子一顆沒係,冷白如玉的肌膚敞開著春光。
江凱順著她沉迷的視線低下頭,垂了垂睫毛,“你昨天不讓係……”
冷夏:!!!
媽呀,她還是人嗎?多年良好的三觀和引以為傲的理智驟然轟塌。
“我……我昨晚……我是說……我真的……”她支離破碎地試圖找回語音係統,蹦出來的字都連不成句。
江凱極其體貼地替她接話,聲音摻著晨起的暗啞,“你真的是這樣說的。你說,你喜歡江不眠,喜歡我。我很高興。”
他柔和的語氣近在咫尺:“你該不會以醉酒為借口,不認賬吧?”
冷夏:……
她呆懵了兩秒,遲疑道:“你……你讓我想想。”
她拉開他的手,徑自站起身,又想起給他蓋好被子,“你再睡會兒,我先去刷牙。”凡事要先冷靜下來再說。
江凱見她欲走,伸手拉住她,眼睫一垂,可憐又失落,“你昨天那樣對我,難道想不負責任嗎?”
冷夏腳步凝滯,“我怎麼可能是不負責任的人,但這件事……我要想想清楚。”
她蹙著細眉,走進衛生間洗洗刷刷。江凱披著被子呆坐在床上,一刻鐘的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緊張地等待宣判。
他茫然地低著頭,直至耳畔傳來她清脆的聲音,“江凱……”
他像是從雕塑中猛然蘇醒,扔下被子三兩步跨到她跟前,往前靠了靠,“我在。”
他們麵對麵站著,她輕鬆明媚地揚起小臉,坦率地脫口而出,“我想了想,我可能不會像喜歡你的程度一樣,再喜歡上其他任何人。”
話說出口,她忽然意識到她臨時組織出來的語言,可能有點表達不明,急著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最喜歡你,喜歡你的程度最……唔……”
男人怔忪地掀起眼簾,欣然地抱住她,以實際行動熱烈地回應,告訴她,他喜歡的程度絲毫不遜於她。
冷夏被他的熱情驚住,紅透了臉,羞赧地低下頭,“我話都沒說完。”
江凱親昵地貼近她,難以克製地吻了吻她的酒窩,“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