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在廣陵時就並不少見,兼之此次自家公子對江姑娘施以援手、救於危難之際,這般不難理解。
不如說,越是這樣,時夭的形象越是符合章奕這等人心中“理所應當”該有的形象,每個舉動都甚合情理。
章奕在前引路,時夭便在後方綴著,視線自鋪子、攤販間再轉至人的身上。她不常來塵世,覺得如此沒有意義的遊玩還不如回去多加修煉,連采購新玩意兒都是下屬們去辦,更沒什麼動力下山來。如今這麼走著,難得品出了幾分趣味。
“江姑娘若是還有什麼想要的,隻管去買。”
章奕適時出聲道。
“我就看看罷了。”
時夭赧然地收回目光,“還是趕快去與顧公子彙合吧。”
章奕伸手指向左前方的樓閣:“這便到了,公子就在那茶肆中。”
時夭順著望去,正看見了顧襲清臨窗而坐的側影。
這茶肆門口有棵百年老樹,長得枝繁葉茂,其上枝椏延伸到窗邊,將暖色的日光切割成不規則的錯落碎塊。
顧襲清手中執著暗青色的茶杯,他的麵容大半隱在枝椏的陰影中,隻餘下小半張臉迎接這甚是暖意融融的大好春光。茶杯的邊緣處沾了茶水,在搖曳跳躍著的光芒照射下泛起細碎的亮色,繼而沾染到他的唇畔間,將淡薄的唇間塗抹上一層淺淺的潤澤。
時夭很能將他這絕佳的皮相同他本人分離看待,對顧襲清本人的意見絲毫不妨礙她欣賞這可稱美景的畫麵。
落在章奕眼中,簡直是再度加深印證了她對顧襲清因救命之恩而生的情愫。
視野中,顧襲清動作微頓,忽而偏首看向下方某處。
那裡正起喧鬨,一位婦人扯著位小姑娘叫罵,小姑娘紮著簡單的雙髻,懷裡還抱著一籃子花。
“讓你出去賣花,你竟貪玩誤了時辰!如今花都要敗了,今日你我又要拿什麼吃飯?!”婦人說著,就揚手拍了下小姑娘的手臂,“你父親現在是什麼狀況你難道不知道,還有心思貪玩?我讓你貪玩!讓你貪玩!”
說至最後幾句,婦人說一下便狠狠地打一下。
顧襲清曲指輕彈,一道氣勁打出,婦人將要落到女孩後腦勺上的手便被打偏了。
力道不重,更像是錯覺。
婦人身形隱約頓了頓,換了個地方下手。
路人都聞聲圍了過來,出聲製止道:“你這有話便好好說,打孩子做什麼?”
婦人當即大哭:“我也不想如此!可我家那位年前生了大病臥床不起,家裡任什麼都被拿去換了銀子買藥,可他還是不見起色。家中已經揭不開鍋,還有個小的要等著喂,憑我和姑娘兩個人賺點微薄收入支撐,她卻不知輕重地在彆處逗留貪玩,今晚就要沒錢換東西吃了,這讓我要怎麼活啊!不如拉著大的小的一同去死了算了!”
路人一陣唏噓,其中一人道:“事已至此,打孩子也沒什麼用了,孩子哪裡有不貪玩的?你那花是怎麼賣的,不如我買一些,算是一點心意了。”
此話一出,便有人七嘴八舌地附和,不消片刻,那籃中的花就去了大半。
樓上。
王遠新同顧襲清說著什麼,顧襲清微微頷首,王遠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時夭見狀,福至心靈:“王叔是去照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