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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襲清的動作任何狎昵旖旎的意味,一觸即走。
他想找出她臉上易容的痕跡。
時夭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直接殺她就好,能拖延時間就有希望。
“幻容丹?”
顧襲清終於開口,嗓音喑啞輕微,聽不出其中真正情緒。
時夭心想這偏門的東西你也知道。
她醞釀著,慢吞吞地道:“其實,這東西……”
顧襲清卻沒有聽她輕言慢語的閒情逸致,得了想要的答案便徑直道:“血祭陣開,牽連者眾多。要是它不能關閉——”
他無聲地對上時夭的視線,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時夭隻覺得臉上的那點涼意瞬間蔓延至全身:“你想讓我給你們這群修士陪葬?!”
她的眼睛都瞪圓了,滿是不敢置信,似乎還有些難以理解的委屈。眸中水光輕漾破碎,好不楚楚可憐。
分明是同一張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顧襲清稍顯遲滯地站起來,提醒道:“是你放走了那隻妖。”
他束在墨玉冠中的烏發有些亂了,經曆兩番廝打,形容自是不比尋常的狼狽。所幸他穿的是一身玄衣,哪怕沾了臟汙血跡也不甚明顯,反而有種彆樣的淩|虐美感。
時夭不服氣地反駁:“當初還是你先挑釁我的呢!”
顧襲清:“所以我不殺你。”
時夭:“?”
時夭:“這還不是要殺我?”
顧襲清不知緣由地頓了頓:“如果血祭陣解不開,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我當然知道了!”
時夭露出惱怒的神色,強硬地道,“不需要你一遍遍地重複!”
顧襲清握著極胥的手因脫力而微微發抖,呼吸略有些淩亂,額間冷汗涔涔。他極力穩住了,泛白的唇間吐出一口濁氣,就這樣向外走去。
“顧襲清?”
時夭喊住他,“你是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可知這山裡有多少妖物精怪?”
顧襲清這廝,哪怕是對著懷有惡意的人都能發揮泛濫的好心留一手,偏偏就是對她這隻九尾狐毫無寬宥憐憫之心。
也對,他們本來就是互相仇視的關係,不死不罷休。
“山中已無妖精。”
顧襲清背對著她,一身孑然地靜立,背影筆直如鬆。
時夭迅速接受了事實,又開始習慣性地偽裝,將恐懼與害怕的示弱透過話語傳達:“那隻瘴妖呢?”
顧襲清將要邁出的步子又停下:
“血祭陣強行啟動,所需靈力不足,我們遲遲沒有見到那隻瘴妖,想來是一同被獻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