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村莊地麵下浮現層層煙霧繚繞似的波紋,漸漸上漲,在與山腰齊平時猛然暴漲成遮天蔽日之勢,迅疾向時夭襲來。
原故事中,顧襲清對付這隻精怪時,精怪已經成型,他同樣用了陣法輔助以推衍秘法,將這隻能夠源源不斷從地底吸取生氣的精怪斬殺。
時夭和顧襲清所學不同,用的方法自然不同,她沿襲了靈力至上的法子暴力鎮壓。
眼看著這隻精怪逐漸縮小,幾乎要成為拳頭那麼大的混濁圓球,它忽而從掌心彈向時夭麵門,形狀擴大到比先前更勝數倍。時夭周身的護體結界被它凶利的霧氣瞬間碾碎,她化為原型逃開,落到後方變回人形打出一掌。
精怪吞噬她不成,竭力將時夭拉進了自己的地盤。
站在村莊地盤內的時夭內心一沉:不對,這隻精怪這會兒不應該有這麼強的實力,中間是出了什麼差錯……?
“就是這座村落了。”
薛白燁指著前方,同顧襲清道,“這幾位同門本是取道去南嶽,得村中人求助說日間常有怪事,便留下查看。”
村莊的模樣逐漸展現,依山而建,樸實簡約。
薛白燁“咦”了聲:“師弟們信上說人手求援,可我看這地方連富餘的妖氣都沒有,風平浪靜的,有什麼值得求援?”
顧襲清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低聲道:“太|安靜了。”
薛白燁神色微凜。
他拿出了一塊精巧的羅盤,底座不同尋常,剔透得近乎透明。
“這是探測妖魔氣的九蓮盤。”
他們走進村莊,九蓮盤未曾有任何動靜。
一位穿著粗布短衫的壯年扛著鋤頭從屋後走出來,看樣子是正要去地裡。
“壯士留步!”
薛白燁大喊道,“我等有問題請教!”
顧襲清欲言又止。
壯年腳步未停,隻擺了擺手:“我趕著去做事,你去問彆人吧!”
他身後屋子緊跟著開了扇門,一位婦人探出頭來:“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婦人又轉向薛白燁,招呼道:“二位不妨進來喝杯茶水,有什麼問題問我便是。”
“那便叨擾了。”
趁這點走過去的空隙,薛白燁小聲問顧襲清:“我方才喊那位壯士的時候,你仿佛有話想說?”
顧襲清頓了頓:“你為何喊他壯士?”
“不是喊壯士嗎?”
薛白燁驚訝道,“我以為這麼喊青年人,他們都會比較高興!”
顧襲清:“這是誰教你的?”
薛白燁:“我在話本上看到的。”
顧襲清:“……”
啞口無言。
兩人邁進那間看似簡陋卻井井有條的屋子,婦人已經為他們倒好了茶水。
“二位快坐下歇歇,這是我們村裡自己種的茶葉,請二位嘗嘗。”
薛白燁道了聲多謝,端起杯子就要送進嘴裡。
顧襲清的動作卻緩一些,他視線快速掃過屋內,最終停留在茶壺口:“……薛師兄。”
“什麼?”
薛白燁動作停下。
顧襲清眸色微沉:“壺口有鏽跡。”
薛白燁錯愕一瞬,隨即笑起來:“我以為多大事兒呢,茶壺有鏽乃是常事,不妨事的。我不講究這些。”
他以為顧襲清是同其他弟子那樣,覺得他是上善真人的弟子,總是要精細些。
婦人緊跟著道:“我忘記清理茶壺的鏽跡了,二位公子不要見怪啊。”
但這屋內一塵不染,處處擦得發亮,就連他們所坐的這張桌子都未曾有一點灰塵,這還能以主家愛好整潔乾淨來解釋;可若是這樣,壺口這麼明顯的鏽跡怎麼會看不見?
放眼望去,屋內陳列一目了然,未見另用的水壺。這樣愛護乾淨的主家,怎麼能忍受日日使用的茶壺有鏽跡在眼前?
顧襲清製住了薛白燁喝茶的動作,卻覺得這點理由若要強行以“不慎疏忽”也是可以解釋,不知是不是他先前被時夭騙的那幾次留下了後遺症,疑心太重的緣故,一時間卻不好開口了。
正僵持猶豫著,裡屋傳來什麼東西砸碎的聲響,緊接著便是重物撞到門上的動靜。
婦人臉色陡然變了,眼中現出狠戾的意味。
顧襲清當機立斷將門打開,裡麵摔出個被綁住手腳、塞住嘴巴的少女。
“唔唔!”
少女衣發散亂,額上還有淤青,眼眶通紅地看著顧襲清,目光中全是祈求。
顧襲清拿出她嘴裡的東西。
少女嘶聲喊道:“公子救我!我爹娘都失了神智了!”
薛白燁跟著站起,神情肅然:“這是怎麼回事?”
婦人一改先前好客隨和的模樣,將手中的茶壺扔向薛白燁,抄起家夥來竟是要與他們動手了。
薛白燁條件反射地要出手,又堪堪忍住了,驚險地躲過這一板凳,對少女大喊道:“那位姑娘,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