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肅坐在黑甲騎兵給他搬過來的椅子上,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將那嬰孩拿與本官看,再去將其他嬰孩挖出來。”
“是!”
“大人不可啊!”到這個時候,雙廟村的人還不死心,還想著這陰毒的法子。
黎肅眼皮微抬,語氣充滿不明的意味,“哦?為何不可?本官還需爾等置喙?誰再多言,先打二十大板!”
黑甲騎兵大聲應道:“是!”
低沉的聲音,再加上鐵甲碰撞的聲音,讓空氣中有了肅殺的味道。
下麵的人立刻就閉嘴了,還沒怎樣就挨打,誰都不願意的。
暖寶悄悄回頭看了莫蘭等人一眼,她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他們也整一套鎧甲了,這確實比夜行衣有氣勢許多。
但她也明白,黎肅能讓這些人閉嘴,主要是那二十大板。
可她也沒有動輒就打人屁股的嗜好,好在她有雷,不能打板子但她能打雷。
暖寶在這邊神遊天外,黑甲騎兵已經將幾個嬰孩的屍體都挖了出來,連同剛才那個一並呈給黎肅查看。
“仵作!查!”黎肅看了幾眼之後,掩飾了眼中的痛心,叫了隨行的仵作去檢查,這才將目光轉向了高小清。
高小清還偷偷看黎肅這邊的處置,沒想到馬上就輪到自己了,他迅速地低下了頭,想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事與願違大概就是他現在的想法了。
“高小清,上前。”黎肅的聲音好聽,但有種威嚴,讓人不自覺地會心悸伏首。
高小清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就開始突突的,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卻感覺胳膊和腿都有點軟。
黑甲騎兵大約見多了這種情況,兩個人走過去,一左一右抓住高小清的胳膊將他提了過來。
“大人!”高小清自己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至於為什麼,也許是民對官天生的畏懼,也可能是隻有他自己清楚的原因。
黎肅手指敲著椅子扶手,表情淡然,但眼神卻帶著壓迫感,“高小清,你與王氏成親之後,是否與之同房過?”
這話一問出口,簡直比殺了高小清還難受,可知府問話,若是不回答,直接就可以打板子了。
他隻得硬著頭皮答道:“未曾。”
黎肅的手指繼續敲著扶手,“因何?”
高小清快速的抬頭瞥了坐在椅子上的黎肅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小,小人身體不適。”
“既身體原因無法行房,又為何要娶人回來,你可知此乃欺瞞不義。”黎肅威嚴的聲音表明了他對此事的不讚同。
“小,小人……”這根本就說不清楚,“小人以前不知!”
最起碼不能認下是他欺瞞,反正高小清絕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和離。
“來人,請方大夫。”黎肅這次來可是將仵作、大夫都帶齊了,還好暖寶讓人去通知他了,才有了這萬全的準備。
聽到召喚,等在外麵的方大夫提著藥箱走了進來,對上座的二人行禮後便立在了一旁。
“方大夫,給他看看。”方大夫雖然在院子外麵,裡麵的話卻聽的很清楚,要看什麼他也心中有數。
暖寶心中對黎肅升起了佩服,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啊!
方大夫給高小清兩隻手都搭過脈後,起身回複道:“啟稟大人,此子乃娘胎中所帶弱症損傷腎器,幼時又遭遇驚恐,故萎弱不起,衰而不舉,無法行房。”
“嘖——”方大夫剛說完,連黎肅都還沒開口,暖寶就出聲了,還是帶著鄙視的喟歎。
黎肅沒有動,也沒有看暖寶那邊,莫蘭伸手捂著了暖寶還要說話的小嘴。
此刻要說最憤怒的,不是王氏,而是她的母親江氏。
當初高家上門提親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沒想到高小清竟然是個不中用的。
這不是害了她女兒一輩子麼?
想到這裡,江氏對高家,對當初一力撮合這件事的婆婆都更恨了。
“那他是否在成親之前不知?”
這個問題異常重要,農民家裡不像是官宦人家會在年齡到了之後安排伺候的婢女,如果是他們不懂,很有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存在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