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計謀(2 / 2)

晚來春曉 關山客 3557 字 9個月前

他聽說林春曉被打的時候,心裡又憤怒又難過。

他驚訝地發現,他對林春曉的關心和掛念,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父母剛出事的那個時候,他也很難過、焦慮、痛苦,但和現在這種感覺也還是很不一樣。

那是什麼感情呢?

是愛情嗎?也不像啊。

陶然不是一個乖學生,長得好看又有錢,性格飛揚,爽朗大方,有很多朋友,他從初三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了,一年換一個或是兩年換一個,已經有過很多段感覺經曆的他,自認為對愛情已經懂得很了,對他來說有感覺了就談,感覺淡了就分手,痛快得很。

陶然暫時把自己對林春曉的這種擔心掛念歸為親情。

儘管父母寵他,但是他沒有過那種短距離被親近的愛著的感覺。

所以當他得知林春曉要不定期地呆在順城時,他有點覺得自己像被拋棄的小狗,心裡很不樂意。

“你給大姐報一個月嫂培訓班就是了呀,你為什麼要跟著去上呢?”陶然小心地控製著自己的語氣,壓製住自己內心的不樂意。

“我姐在這那個環境呆久了,我感覺已經被PUA得差不多了,就跟我以前一樣,習慣性地去討好彆人。一個月嫂培訓班,在她眼裡不是不必要,她也不是不想學,而是比不上家裡做飯帶孩子更重要,如果讓她自己去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當下的利益而不是以後的利益。隻有我跟著去,利用這次家暴後麵的契機,我姐夫就不會攔著。”

陶然沒什麼姐妹情深的體驗,他沒有兄弟姐妹,表字輩和堂字輩也是他家條件最好,小時候在家都哄著他,他長得又好看,從小讀得私立學校,為人也是有一些傲慢的,加上他正經在家的時間也不多,所以沒什麼感情,他有些不理解林春曉對她姐姐的感情。“那你到底要呆多久?”

林春曉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想我呆在這裡,我姐夫他多少會忌憚一點吧,不過他忌憚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前夫家,他還不知道我離婚了。”

陶然撇嘴,“欺軟怕硬麼這不是。”

林春曉笑笑,她長在農村,對農村的這套生態很了解,“農村底層很多都是欺軟怕硬的,為什麼很多家庭必須想著要生兒子?就是因為在長期的體力勞作的環境中,農村地區繁重的種地、砍柴、修路、蓋房等等重體力更需要以男性為主體的勞力,女性在這方麵存在天然的劣勢。”

在過去家裡沒有男丁的家庭是會被欺負的,在宅基地、土地分割上都無法搶得過彆人。

“家裡要是沒有兄弟或是兄弟很弱的,嫁出去的姑娘也很容易被瞧不上,這些嫁到農村的姑娘在農村的風俗中不享有娘家的財產繼承權,同時在婆家的財產所有權也是依附於丈夫的身上,一旦要是離婚婆家的東西帶不起產,娘家的財產權也無法得到支持,所以農村地區的女性害怕離婚。”

“所以我想,現在說什麼讓我姐反抗,不再懼怕,都是虛的,最重要的是要解決她謀生的後顧之憂,不依托在男性成員身上的謀生。陶然,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樣,過去的我沒有能有自己有效的一個成長的通道,最終隻能附依在彆人身上,結果另外一個人走得很遠了,而我跟不上,最後隻能是分手的下場,這是我的上一段婚姻教會我的。”

技能的學習不是為了離婚,但要有離開的勇氣必須要有自己的實力。同時也許不被離婚的底氣,也在於要有自己的路可以走。

她隻是運氣好,讀了大學,又碰到了梁祺生,離婚後哪怕暫時沒有工作也有棲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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