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麵看去,位於摩洛哥塞布河口的肯尼特拉火車站就像一個嚴絲合縫的珠寶盒子,潔白的外立麵充滿科技含量與未來元素,近乎完美地重新詮釋了摩洛哥傳統雕花木格窗的形式。
夜幕四垂,華燈初上,火車站進出的旅客仍然不在少數。他們膚色容貌各異,裝扮也各不相同,但是每個人都神情興奮,腳步匆忙,對即將開啟的新的旅程滿懷期待。
站前廣場上燈火通明,四處彌漫著玫瑰精油和薄荷茶的味道。一支實槍荷彈、如臨大敵般的皇家憲兵隊正在人群中來回巡邏,虎視眈眈的目光不斷在過往的旅客和小商小販身上打量著。
晚上八點鐘,一列ONCF高速列車徐徐地開進肯尼特拉火車站。有序的上下客帶來一陣短暫的喧囂,很快,列車又重新啟動起來,風馳電掣地劈開夜色,開往前方的拉巴特-阿格達爾火車站。
幾分鐘之後,高駿手裡拎著一個大號黑色皮箱,眉頭緊鎖,快步流星地從肯尼特拉火車站大廳走出。緊跟在他身邊的林慧同樣神情嚴峻,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火車站前是著名的庫迪希亞大街,此時正是車馬喧逐、夜色繁華的時候。兩個人對這條充滿異國情調的商業街毫不在意,穿過站前廣場快步來到路邊,一輛黑色麵包車適時地停在了他們麵前。
高駿二話不說,拉開車門進入車裡。朱曉峰從駕駛位上跳下來,繞過車頭,跟著高駿鑽了進去,“隊長,貨拿到了嗎?林姐,你來開車!”
在幾名皇家憲兵隊員的注視下,麵包車彙進了車流裡,沿著庫迪希亞大街向前開去。
這輛麵包車經過了改造,車廂後部基本上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工作間。車一開動起來,高駿就舉起手裡的皮箱:“貨應該就在這裡麵……”,他抬手看了看時間,“8:05分了,我們最多還有二十四分鐘。”
“時間還來得及。”朱曉峰麻利地接過皮箱,“交給我吧!”
“隊長,我們現在去哪裡?”正在開車的林慧扭頭問道。
“去海邊!”
高駿一聲令下,麵包車向左拐了一個彎,開上了理查德大街,繼續高速行駛著。
朱曉峰仔細端詳著手裡的箱子——這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手提箱,正麵那個大大的品牌LOGO代表它價值不菲。
他拿過手機,打開X光掃描係統,把箱子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
“隊長,看上去沒問題呀。”朱曉峰看看手機屏幕上的掃描結果。
“它能通過丹吉爾火車站兩道安檢,那就說明X光掃描不到可疑的東西。不過,我覺得這裡麵一定有鬼,否則他們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曉峰,你先把它打開……當心點!”高駿說。
“哦!”朱曉峰答應一聲,盯著左右兩側的鎖孔看了幾秒鐘,隨即行動起來,“這不是電子鎖,也不是密碼鎖,用根鐵絲就能捅開。”
高駿舒出一口氣,輕輕揉著還有些酸痛的右手,忍不住想起了十幾分鐘前他和林慧在火車上乾掉的那兩個家夥。
作為SIA——特彆情報局的特工,殺人一直是他職業中的一部分。雖然他並不熱衷於做這種事,但當他不得不殺人時,他就會乾脆利索地全力以赴,然後竭儘所能地忘記這又一次的殺戮。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的死魂靈,在執行任務時將這些家夥殺掉就是他所要做的工作。因此,高駿時刻提醒自己和隊員們,對待死亡要像球員麵對點球時那樣冷靜。如果殺戮不幸發生了,那就該坦然麵對,然後殺得義無反顧。當然,球員可以罰丟點球,然後後悔上一輩子,他們卻絕不可以。如果任務搞砸了,對於高駿來說就不是後悔那麼簡單了,說不定小命就得丟掉。
然而,高駿心裡對於剛才那兩個家夥的死卻有些耿耿於懷,不過這不表示他們不該殺。隻看一眼就知道,那些人是邪惡的人渣,甚至可能是極端危險的恐怖分子,這樣的人早就該死。所以,殺他們的時候,高駿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三天前,SIA北非工作站發現了兩個行蹤極為詭異的人。他們從阿爾及利亞的布茲賈爾小鎮偷渡到西班牙馬拉加,去了一趟塞維利亞之後折返回來,從塔裡法乘坐一條走私船隻穿過直布羅陀海峽,來到摩洛哥北部城市丹吉爾。
由於缺乏直接證據,SIA無法向摩洛哥方麵發出警示,隻能命令正在非洲執行任務的H行動小組緊急調查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
亞非國家合作會議三天之後就要在摩洛哥首都拉巴特召開,中國總理和非洲十國元首都將出席這次重要會議。由於西非薩勒赫地區的極端勢力暴亂還在持續中,亞非會議麵臨的安保壓力非常大,為了確保會議萬無一失,高駿接到命令當天就帶著隊員來到了丹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