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天,八一躺在被窩裡睡懶覺,不想去鎮子上,姥爺蘭春林自己早早走了。
她正睡得香甜,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二姐慶文林的歡呼聲:“哈哈,我今天早晨和大哥用漁網在大泡子裡兜了五個鴨蛋,還撈了許多老頭魚,媽——中午燉魚醬吃。”
蘭花:“晚上再做吧,到時候你爸回來一起吃。”
慶文林:“也行,得趕緊吃飯,一會兒我大姐說要去南山采酸漿吃。”
“行,正好我也想去看看稻田裡的水,再把地裡的稗子拔一拔,你們跟著我一起去乾吧。”
“哎呀,又得去薅稻子·····”慶文林十分不情願地嘟囔著。“星期天也撈不到玩兒。”
“想吃大米飯就得去乾活。”老媽蘭花說道。
“我一定好好上學,堅決不回農村種地。”慶文林大聲喊道。
“我也希望你不要回到農村種地,麵朝黃土背朝天是最辛苦的了,勞碌一場還要看著老天賞不賞飯吃。當工人多好,旱澇保收。”老媽蘭花說。
八一躺在炕上伸著懶腰,這時候的人們都以進城當工人為榮,哪怕是去掃大街也比在鄉下種地強,起碼有國家養活著。
他們卻不知道,若乾年之後就會打破“鐵飯碗”了。
三姐慶文真進屋裡來,看到八一睡醒了,便上前叫道:“小妹兒,一會兒去南山地裡,你去不去呀?要去快點起來。”
“去——我也要去采酸漿吃。”八一爬了起來,趕緊穿衣服,今天去南山再采點青葡萄回來,試著看看能不能做個青葡萄果子露出來,到時候攤子上又能添上一樣了。
吃了早飯,太陽早已經掛在天空。
八一戴著姥爺蘭春林特意給她編製的小草帽,拎著個小籃子跟著老媽蘭花一起去南山地裡。
路上看到地裡隻有有三三兩兩的人在乾活。
“媽媽。怎麼沒幾個人乾活呀?”八一奇怪地問道。
蘭花:“都在西山那片地裡割麥子呢。”
八一才想起來,現在正是麥子成熟的時節,大家可不是都去割麥子了。
“我大爺沒來找你去割麥子?”八一問道。
“找了,我沒去。反正到時候也是要倒找錢給生產隊,我還不如把咱家這三畝水田看好呢。”老媽蘭花乾脆地說。
“那我大爺不知道咱家這三畝水田嗎?”八一又問。
“怎麼不知道,他假裝不知道,反正他家已經種了咱們家去年包的水田了,也就不盯著了,村裡人大多和你爸關係好,也沒人去反映,他也就當做沒這回事睜隻眼閉隻眼了。”老媽蘭花一邊走著一邊順便把路邊的野菜薅下來,放在筐裡留著回家喂豬喂雞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