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與羅永成的決裂,並沒有帶來任何的負麵情緒。
反而讓江殊的武道之心更為堅定。
他漫步在平陵縣內城,看著一片繁華的景象。
九衢三市,車馬如龍。建築成群,樓台高聳。
隻可惜,這一切,從來不屬於平民。
從內城,到外城。
從一成片飛簷翹角的大院,到曲蛇巷土塊堆成的矮小平屋。
羅永成想要守住秘方,沒有錯。
換絕大部分人來,也會如此選擇。畢竟秘方是自己爺爺深山采藥,曆經千辛萬苦,甚至在數次生死逃脫之下,才采集配製完成。前後不說時間工夫,便是銀兩都花下去了不少。
畢竟這養血藥膳,的確對準備習武的平民有奇效,一旦在平陵縣售賣,便相當於坐擁一隻會下雞蛋的母雞。隻要守住秘方,便能源源不斷的獲得銀兩。
是真正的能富好幾代的家業。
想要守住這等家業,有錯嗎?
真的沒有錯。
隻是,實力太弱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平陵縣,要想真正立足,一要穩,二要狠。
穩,是要有足夠的武道境界,或是尋一個信得住的靠山。
狠,是在危險還沒到臨之前,就鏟除一切麻煩。
羅永成現在的情況,以後自己一定也會遇到。
必須,早做準備。
兩界穿梭,站樁、呼吸、打拳。
晝夜勤練,一月時間,悄然而逝。
平陵縣。
天色沉沉,陰雲密布,猶如驟雨欲來。
餓虎武館。
又是一月一度的對拳。
小胖子周揚看到江殊一步跨入,連忙快步小跑了過去,臉上的肉堆出一副諂媚無比的笑:“江哥來了啊。江哥吃了沒,我今天帶了同福樓上好的壯血酒,江哥賞個臉唄?”
“這壯血酒,可不比彆的普通酒,據說裡麵有好幾種大藥呢。”
周揚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巴不得直接湊在江殊的耳邊講:“這酒可有奇效了。那些大戶的子弟,每次去雲雀坊,都要來上一杯!一夜不倒呢。”
“當然了,如果江哥還不願這樣。隻需要氣血搬運,壯血酒就會壯大周身氣血,可抵半個時辰左右的樁功苦練呢!”
邀功似的指了指早就放在一邊的精美木盒,周揚一臉得意道。
他是親眼見著江殊拜入餓虎武館,從籍籍無名,到現在的連續好幾次受到仇老的誇讚。
餓虎武館四五十名學徒裡,誰最有機會成為正式弟子?
毫無疑問,必是江殊!
武館的正式弟子,可不是普通的周身氣血大循環習武者。
正式弟子,就相當於半隻腳跨入了磨皮境。
有著足夠的餓虎秘藥,短則半年,長則一年,磨皮之境,水到渠成。
現在不去打好關係,等以後被仇老收入門了自己再上啊?黃花菜都涼了!
再說了,自己當時,可是和江殊鬨了一點小小的矛盾,雖然不知道江殊會不會記這個仇。但自己多賠笑一點,總好過彆的吧。
“哼。”
江殊還沒回,旁邊一陣腳步聲傳來。羅永成從門口跨入,看著江殊與周揚二人,冷哼一聲。
“莫名其妙。”
討好著江殊,可不代表周揚慣著彆人。
羅永成若是家裡藥鋪還在的話,他倒是也會讓著幾分。不是怕,純粹是不想多事。
可現在嘛?
再過一個多月,姚家那位可是要做五十大壽了。
費了這麼多工夫,羅家藥鋪的那張養血藥膳秘方,必定出現在大壽賀禮的名單之上。
羅永成以為自己能守住?
做夢呢。
“少說兩句。我記得你也快氣血搬運了吧?至於這樣嘛?你若沒這等天資,就憑你對韓大力做的事,早就被逐出武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