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的州城,比起郡城來,不知要大上多少倍。
就連外城的城牆,都是由通體白岩石砌成,高大壯麗。
碼頭外,是足有三百米寬的河流。
此時。
各大勢力的武者,都雲集到了這裡。
所有人的目光,不是看向那遠遠而來的巨船,就是看向負手站在前方的趙鐘鳴。
他們身在州城,早一步知道江殊所在巨船的發船時間,自然能提前預測時間,等候在這裡。
“千戶大人都過去了,也不知道,這江殊會不會應戰?”
“不好說,現在他是騎虎難下,如果當時他在天青郡不放狠話,直接來州城。遇到這事,直接回頭就行了,誰也不知道。但現在,明明是他先宣戰的,總不能真的做縮頭烏龜吧。”
“笑死,要是真走了。便是以後登上了再高的排名,縮頭烏龜這個稱呼,也是變不了了。對了,我這次可是壓了江殊三回合落敗。我想,這生死賭鬥,應該也就是噱頭一下。兩方好像都是丹霞商會的,有仇,也不至於到生死吧。商會也不會同意,畢竟,能到這一步,江殊,其實也挺天才的了。”
“嘿嘿,我也差不多,我壓了十回合敗。我還是很看好江殊的,一招擊敗已經施展完了禁術的湯玉劍。實力很不錯了,應該能多撐一會兒。”
趙承宣站在最前麵,他深吸一口氣,凝目看向遠處的一葉扁舟,心如擂鼓。
比起身後的武者,他是最希望江殊應戰的。
這次,自己堂哥出手,一定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每逢大事,必有靜氣。此戰後,你還要再去練練本心。”
趙鐘鳴淡淡而道,他背著長槍,聽著自己身邊堂弟的心跳,一步跨出。以他的目力,能清楚地看到,立在船頭的江殊,正提筆簽署生死賭鬥。
名已簽。
那這命,自己也可以拿來了!
“江殊,你必死無疑!”
趙承宣目光中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他目送著堂哥,就連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其餘武者,也開始停下議論,有忍不住眺望看起來的,有開始轉身前去呼朋喚友再來一起看熱鬨的。
趙鐘鳴和江殊的實力,絕對是小龍虎榜排名前幾十的天才。
這種存在,生死賭鬥,自然不會在州城的擂台上。
擂台戰,終究有著各種局限性。
光是真勁的餘勁,就足以震塌無數房屋。
因此,生死戰,隻能發生在州城之外!
在這廣闊的河流之上!
趙鐘鳴走的很慢,腳底下的真勁,凝成一條條真勁之線,朝著前方迅速擴張開去。手中的長槍,也是在水麵上一路輕劃,無儘的威勢,在其中一點點凝聚。
現在的他,雖然還沒有徹底參悟上品功法,無法牽引天地元氣。
但已經能感應到這茫茫的天地元氣。
每一步的踏出,都是在調整自己的氣勢,與天地更為契合。
“江殊……”
蔣副會長再次忍不住開口,身在丹霞商會,他自是無比了解,小龍虎榜第二十二的強大。
他還是希望,江殊慎重考慮。
忍一時,風平浪靜。
多少武道天才,就是死在一時意氣之爭中。
“有勞蔣會長,幫我多看一會兒包裹了。”
江殊回頭一笑,持著戰刀,從船頭一躍而下,一個巨大的水漩,猶如一隻巨大的烏龜龜背,在腳底下浮現。
小五行刀陣,被他順勢扔到其中,隱藏起來。
此寶器雖然強大,卻是他拍賣而來,容易
暴露身份,若是能不用,就儘量不用。
他一步步走去。
巨船,緩緩偏離開去,為兩人的對戰,留下充足的空間。
“江殊!永寧郡裡,你辱我堂弟,斷我堂弟武道之心在先;天青郡裡,你又不思悔改,辱我朋友,想要與我一戰在後。今,我與你簽下生死賭鬥,不分勝負,隻決生死,你,可敢?”
趙鐘鳴氣勢凝聚得越來越強大,他的身後,五道水柱,猶如蛟龍,猙獰可見。
開口就是煌煌真言。
大義凜然。
站在道德至高處,想要直接定義江殊之罪。
武道之戰,不是簡單的境界比拚。
勝利,受很多因素的影響,誰能占據優勢,誰就代表先勝一步。
江殊能一招勝過湯玉劍,就代表著肯定有一些過人之處。
他自然不會真的小覷。
“搬弄是非,狺狺狂吠。”
搖了搖頭,江殊完全沒有解釋的心,他的眼睛中,就隻有趙鐘鳴。
毫無疑問,趙鐘鳴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
論起修煉功法,《五蛟融臟勁》比他的《四象化臟勁》排名更高。
論起境界,趙鐘鳴更早踏入換血境後期,現在的一身鮮血,都已凝練。不知道體內,藏有多少精血,一旦施展禁術,又是何等的偉力爆發。
但,這又如何,唯戰而已!
體若大丹,手中的合金戰刀,如臂指使。
四季刀法。
春雨。
江殊腳踏北鬥,無數水滴從水麵上浮起,又如雨點落下,一道驚豔無比的刀光,從這雨幕中殺出。
他來州城,所要做的事太多。
殺趙鐘鳴,隻是其中第一件事罷了。
“冥頑不靈!”
“去!”
趙鐘鳴冷哼一聲,一直凝聚在他身後的五道蛟龍形水柱,齊轟而去。
“轟!”
“轟!”
“轟!”
刀勁與水柱碰撞爆發,平靜的水麵,在這一刻,猶如被炸彈引爆,一些魚兒,紛紛被炸起。
“刀法不錯,不過,也就如此了!”
在江殊的那一抹刀勁,破了五道水柱的時候。
趙鐘鳴終於舉起了他的長槍。
他的長槍,比一人還要高,整體槍身,由千年海岩玉打造而成。柔韌性雖然略有不足,但剛猛無比,配合著可煉製寶器的隕海金,不知能爆發出多少的巨力!
隻是輕輕一揮槍。
整片天地,仿佛都隻剩下這一道水藍色槍影,仿佛就是刺破一切空間,刺破一切屏障。
半空中的水滴,被迅速蒸發,形成一縷縷霧氣,在這槍影之下,猶如霧氣龍卷,聲勢驚人,在整個水麵之上迅猛犁出一道長長的裂痕,無數魚兒的屍體夾雜其中,浩浩蕩蕩,鋪天蓋地。
江殊的那一抹驚豔刀光刀勁,在這槍影之下。
儘數粉碎。
“施展禁術吧,否則,你必死無疑。”
趙鐘鳴聲音冷冷。
他知道,江殊能夠從永寧郡出來,必定也學了禁術。但這麼短的時間,想來這禁術,也不過就是入門罷了。
提升五成戰力的禁術,在他眼裡看來,不值一提。
殺江殊,猶如殺雞屠狗。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怎麼重新建立起自己堂弟的武道之心!
暫時不施展全力,也是想要自己的堂弟看一看。
什麼才是真正的武道天才!
自己要一次次將江殊打趴下。
在大長老一派中立功!
為趙家宣揚聲名!
為堂弟重建武道之心!
“你們趙家之人,一直都是這麼自信的嗎?”
玄武真勁。
四季刀法,冬雪。
霧氣龍卷,在這冰寒一刀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霧氣凝結成了碎冰渣,紛紛落地,刹那間消散,隻剩下一道槍影,風馳電掣,急奔而來。
四季刀法,秋風。
波瀾如浪,天地肅殺。
江殊兩刀劈出,身影不避不閃,聲音不緊不慢。
“區區小龍虎榜末尾,也有資格評議我?”
趙鐘鳴一踏水麵,整個身影,就猶如蛟龍興風作雨,一道藍色的槍影,在水幕中攻出。
“打了,你就知道夠不夠了。”
“嘣!”
合金戰刀,第一次和長槍碰撞在一起。
真勁,自中心,朝著四麵八方爆發開去,一股股餘勁,在水麵上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