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凝洗了熱水澡,換了乾淨的衣服,被帶進了沈昭延的書房。
書房裡亮著一盞琉璃燈,燈下的男子白子勝雪,眉目不染塵埃,一雙眼睛浸著冷氣,散發著高處不勝寒的意味。
外表實在美麗,可惜性格本質惡劣。
江雪凝走過去不拘小節的在椅子上坐下,“世子欠我一次。”
沈昭延冷淡的看了她眼並沒有反駁,問,“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回江南,問候我的親爹繼母了。”
她眼裡閃過嗜血的光芒,害死了姑姑和表妹,彆想就這樣算了。
“我要回京,下個月就是皇後生日了。”沈昭延道。
江雪凝毫不留戀也不意外,“那就京都見吧,世子等著我上門討債。”
“我要途經江南,再從江南回京都。”
沈昭延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像啞巴了一樣不再吱聲了。
隻是一雙冷眸像淬了冰一樣看著她,寒氣四溢。
江雪凝試探的問,“世子的意思是我們同行?”
沈昭延高冷的“嗯”了一聲。
江雪凝翻了個白眼,真能裝男人心海底針,說話說一半要彆人猜也不嫌累的慌。
那份名單她已經提前看過了,蕭家似乎牽涉其中,隱隱讓她憂心。
她忍不住開口問,“蕭家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沈昭延譏諷一笑,“有沒有關係蕭家都倒不了。”
難道三年時間,蕭家已經權勢滔天了?
江雪凝滿臉疑惑,“為什麼?”
沈昭延這次倒是沒懷疑她,畢竟被困在鄉下三年,不知道朝堂和京都的事情是正常的。
“蕭家的女兒可是皇後,為了皇室權威皇帝輕易不會下蕭家麵子的……”
話音還沒落,江雪凝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動作太急椅子直接被帶倒在地。
她急切的問,“皇後叫什麼名字?”
從在亂葬崗重生醒來,事情一件接一件,她沒有精力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仔細問過京裡的事情。
沈昭延看著她過度的反應,眼神微深,“皇後名叫蕭舒錦。”
江雪凝耳朵嗡嗡作響,幾乎快咬破舌尖,聲音莫名悲傷,“你再說一遍,皇後叫什麼名字!”
那雙眼睛透著無儘的蒼涼和絕望,沈昭延看的心驚,放緩了聲音,“當今皇後是蕭家大小姐蕭舒錦,兩人帝後情深。”
好一個“帝後情深”!
江雪凝捂著胸口後退半步,氣血翻湧間嘴裡嘗到了血腥味。
她強行壓下喉間的腥甜,一字一句的問,“遲非晚是什麼份位?”
“珍貴妃,意為皇上心裡的珍寶。”沈昭延為她解答,將她的異樣儘收眼底。
江雪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
沈昭延注視著她掐的死死的左手,神色晦暗不明。
對皇後的反應這麼大,果然她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
江雪凝回到房間關上門,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她麵無表情的擦掉嘴邊的血,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遲非晚是赫連煊舍棄她的理由,是一直以來被藏在幕後保護的很好的白月光。
這個事實她在死前就已經知道了,赫連煊太會作戲,用七年的時間為她精心編織了一場謊言。
她死了,那麼遲非晚這個真愛就該光明正大的上位了。
可是剛剛沈昭延告訴她,赫連煊的皇後是蕭舒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