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2 / 2)

她的目光便隨著他的走動,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江絮清臉龐頓時通紅一遍,燒得熱乎乎的。

簾子外,裴扶墨已隨意找了個地方落坐了。

“懷徵來的正巧,我們方才正聊到你了。”衛子宜說著,便給裴扶墨倒了一杯酒。

裴扶墨垂眸看著麵前這清透的酒水,仰脖飲下。

江濯詫異問:“你不是不會飲酒?”

裴扶墨薄唇微濕,淡聲道:“學了便會,又有何難。”

飲酒後,很快他的臉龐浮起淡薄的紅,桃花眼沾了些微醺的濕意,瞧著昳麗而邪氣。

江濯臉色古怪地看著一杯一杯灌自己的裴扶墨。

他不信裴扶墨不知道他妹妹最厭惡喝酒的男人,因父親嗜酒成性,每回喝醉了後都會做一些他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事後醒來便全然忘的一乾二淨。

猶記得有一年妹妹曾說過,她今後嫁的男人定要滴酒不沾。

裴扶墨每回與他們出來,無論他們如何攛掇,他絲毫不動容,一個大男人在皆是男人的場合也從不飲酒。

江濯一直覺得,他定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才如此,可這次竟然……

裴懷墨來了後場子也熱鬨起來,一屋子大男人,自然不會這樣乾坐著閒聊,有人動了心思,少不了要找幾個姑娘進來斟酒。

很快,觀月酒樓便安排了一些花容月貌的姑娘們,進來彈曲斟酒。

一名容貌最為出色的女子在圓桌前微彎腰肢,身段柔媚,豔若桃李,那嗓音也像在酒水沉浸過一般,聽得很是醉人。

“柳兒這便獻醜了。”

蘇平鼓掌叫了聲好!興致很快被勾了起來。

柳兒眼神有意無意落在一旁喝悶酒的裴扶墨身上,眼眸流轉多番勾纏,但見他從頭至尾都未曾看自己一眼,有些失落地抱著古箏往裡進去了。

江濯這才想起,裡頭還有自己的妹子。

可見柳兒進去後半晌並未有何異樣,江濯便也沒有說什麼了。

簾內。

江絮清噓了聲,柳兒雖詫異,但見這姑娘楚楚衣衫,容色不凡,想必也是同行的貴人,便沒做他想。

婉轉柔情的曲子緩緩響起,雅間好不熱鬨。

江絮清還坐在先前的位置上,透過簾子縫隙,看到幾個女子坐在那些公子身旁斟酒,而裴扶墨身旁除了身後的周嚴之外,再無一人,這才放下心來。

一曲畢,眾人仿佛還沉溺其中,簾後傳來柳兒的嗓音:“妾身不才,不知各位公子可還滿意?”

以蘇平為首的公子激烈的鼓掌,溢美之言毫無吝嗇。

柳兒許久沒聽見裴扶墨說話,羽睫輕顫,輕柔問道:“敢問裴世子,覺得如何?”

這顯然是衝著裴扶墨來的。

鎮北侯世子在長安赫赫有名,乃男兒中的翹楚,酒樓的姑娘知道他,也並不見怪。

衛子宜等人去看裴扶墨的反應,卻見他還在悶悶地飲酒,狀態比方才的微醺更為嚴重。

青瓷酒盞輕巧地放在桌麵上,裴扶墨白淨的長指摩挲杯沿,幽深迷離的眼神掃向簾後,像是透過簾子直接看到了後麵的人。

他頓了半晌,提唇諷笑。

“你能否適可而止。”

簡簡單單幾個字,語氣冰冷至極。

雅間內頓時靜的落針可聞,柳兒更是臉頰霎時間變白,放在古箏上的手指輕微顫抖。

江絮清坐在一旁,貝齒緊咬著紅唇,臉上亦是毫無血色。

方才,她感覺到裴扶墨好像透過這簾子看到她了……

氣氛驟冷,蘇平便打圓場,朗笑了幾聲揭過,繼續方才的歡談。

江濯看向簾後,內心有些擔憂,慕慕莫不是讓懷徵給發現了?

但若真的發現了,這句話應當不至於是對慕慕講的,他那樣疼自己的妹妹,平日裡二人即便吵得再厲害,裴扶墨也舍不得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同自己的妹妹說話。

想必是他的錯覺。

江絮清坐在裡麵很是不安,緊緊捏著衣裙的手指在胡亂的攪。

時間一點點過去,黃昏左右,漸漸的,聚會散了。

江濯正想趁著沒外人了,將江絮清帶出來,恰逢這時大理寺的人尋了過來,說是有緊急的案子要處理。

很快,熱鬨的雅間簾子外,便隻剩還在喝悶酒的裴扶墨。

周嚴冷麵走過去,掀起簾子,像是毫不意外看到江絮清,他麵無表情地將視線落在江絮清身側的安夏身上。

安夏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周嚴就大步上前,抓著她的手腕便直接往門外拉扯。

“嘭”地一聲,雅間的房門緊閉。

那回響的關門聲,像是在敲打江絮清忐忑不安的心。

江絮清在心裡幾番掙紮,還是站起身去麵對。

她走了幾步,深呼一口氣,素手掀起簾子正打算出去,簾子那頭便由男人的手拉開,露出了一張微醺的俊美臉龐。

他身形挺拔,站在簾外,擋住了雅間的光亮,江絮清像是陷入了陰暗的小黑屋一般,莫名有些害怕。

這樣的裴扶墨讓她覺得很是陌生。

她嗓音輕顫,“裴小九……”

裴扶墨滾燙的手心搭在她纖細的腕骨處,江絮清嬌呼一聲,他眼神幽深,似有火光跳動,則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她往最裡麵的床榻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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