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2 / 2)

“錦兒知錯了。”

江老夫人輕輕撫著江絮清的手,說道:“慕慕,祖母想著,倘若你與懷徵那孩子實在無緣,也不必勉強了。”

江絮清抬眸,看向江老夫人慈善的麵容。

她也毫不掩飾,直接說道:“總歸我們江家是必須要與裴家聯姻的,倘若世子他實在不想娶你,你便讓給你妹妹罷。”

江絮清心裡仿佛被一記重錘敲打,臉上血色儘失,輕聲喃喃:“為何……”

江老夫人歎道:“鎮北侯府這樣的世家,加之懷徵年少有為,貌比潘安,年紀輕輕便官居左軍少都督。想要將自家姑娘嫁到鎮北侯府的比比皆是,但裴懷徵隻有一個,以往看著你與懷徵關係親近,想著婚事成了,這姻親也是咱們江家的。但眼見懷徵無意娶你,倘若就此錯過,倒不如讓你妹妹也試一試。興許你妹妹與懷徵倒成就了一樁姻緣,總歸無論是你還是錦兒,誰嫁給懷徵,祖母都是歡喜的。”

江絮清苦笑,也是,她和江嘉錦都是祖母嫡親的孫兒,同樣是江府的血脈,往後的婚嫁更是為了江府的榮耀,她和江嘉錦誰嫁給了裴扶墨,對祖母都沒差。

江老夫人自是看出了江絮清的情緒,有意當做沒看見,柔聲卻像是帶有警告地說:“慕慕好好想一想,鎮北侯府這樣的家世,若是我們江家錯過了,將會有多大的損失,想必你也清楚。”

江絮清離開後,江嘉錦便坐在江老夫人身邊撒嬌,“祖母,您應該再說的清楚一些,我怕二姐姐她心裡頭較著勁,有意不撮合我和世子呢。”

江老夫人意味深長道:“你以為我的話管用?慕慕自小最寵她的人不是父母與兄長,而是懷徵那孩子,她對懷徵的感情比咱們看到的還要深刻,以往隻是自己沒察覺,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絕不會輕易放手的。”

江嘉錦嚇到了,“那如何是好,錦兒與世子豈不是沒機會了……”

江老夫人拿茶蓋撇了撇浮沫,淡聲道:“那又如何,若慕慕能挽回懷徵的心,她嫁給懷徵不是比你更好?祖母都樂意看到。”

江嘉錦氣得小幅度跺腳,就知道祖母並非真的站在她這邊,看來還得她自己努力了。

安夏回了院子,將房門一關,扶著江絮清落坐,緊張問道:“姑娘,老夫人究竟是何意?難道她是讓您為世子和三姑娘牽紅線嗎?”

江絮清此時心力交瘁,嗓音都有氣無力:“我不知道,但很顯然,祖母在給我施壓。”

她和江嘉錦是必須有個人嫁進鎮北侯府的,倘若不是她,那祖母便會要求她給江嘉錦製造機會。

若是看在兩家情誼的份上,裴扶墨又不願意娶她,也不知會不會因為父母的壓力而鬆口。

畢竟上輩子,他與江嘉錦就險些議親了呀。

**

鎮北侯府。

周嚴送走了東宮太子身邊的近身宦官,便返回了屋裡。

“世子,王公公說您吩咐的事,他必定會一字不漏轉交太子殿下。”

裴扶墨站在紅木架旁取出一把通體青色的長劍,劍鞘抽出,劍身碧光一閃,幽冷的綠映照出他那雙沉浸的黑眸,“周嚴,陪我試試這把新劍。”

周嚴心驚,有些發怵道:“世子,這把青翎劍乃西涼王子戰敗於您時特地獻上的戰利品,陛下親賜於您,稱其劍鋒芒銳利,一般人難以駕馭,特賜您用於戰場殺敵,輕易不可拿出來試劍啊。”

這可是要人命的啊,他還沒活夠呢。

裴扶墨充耳不聞,提著青翎劍便朝庭院走去。

周嚴隻能苦哈哈上前,充當陪練。

世子近來也不知是受了何刺激,今日更甚,從茶館回到衙署後便將那賊人折磨得不輕,皮都要褪了一層,就連魏鏡那樣冷血的人看了都於心不忍。

回了侯府還未歇息多久,就拿他試劍,他的命也是命啊。

周嚴冒著生命危險接招,幾番招式下來,雖說收了力道沒傷著他,但裴扶墨每一招都強勢逼近,他不得不先認輸甘拜下風,“世子武力見漲,屬下佩服。”

“嗖”地一聲,裴扶墨疾速收劍,但心頭的鬱結還是未曾消去。

茶館時所聽到的談話,一直頻繁在他腦海中回蕩,事發至此,就連方才比試時,他都無法將江絮清從他腦海中清除。

不知是恨自己這般了還放不下,還是其他,裴扶墨心緒更加難平,閉著眼隨意揮了幾劍,便往屋內行去。

周嚴愣住,眼睜睜看著院子內的一顆大樹這樣毫無防備地倒下。

世子心裡究竟埋了多少恨意,隨便揮劍,便有如此成效。

“懷徵。”

遊廊處傳來裴幽清潤的聲音。

裴扶墨駐足,緩緩側眸看去,語氣幽然:“兄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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