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存疑(1 / 2)

玉榮堂內瞬間靜得落針可聞,裴幽方才說的那番話分明連人名都未曾提及,但又隱約覺得可以拚出“江絮清”的名字。

氣氛逐漸冷了下去,沒人想要接話。

可裴幽偏偏像是擔心她們沒聽清似的,又複述了一遍,語氣帶著憂傷問裴扶墨:“懷徵,成親的滋味是否很不錯?可惜兄長暫時無心體驗了。”

裴扶墨淡淡一笑,唇角勾起了完美的弧度,但眼底嘲意儘顯:“兄長很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的確不該惦記。”

裴靈夢坐在雲氏身旁,圓溜溜的眼睛在裴幽和裴扶墨身上來回掃。

她忽然間覺得,分明玉榮堂內沒有點火,可她卻像是看到了火焰聲正在滋滋滋地作響。

她嚇得抖了抖肩膀,又將眼神投向了裴扶墨身旁的江絮清身上。

江絮清此時臉色已然煞白一片,整個人都像是呆滯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裴幽輕輕笑了聲,笑聲中含著讓人忍不住的心疼,“你說的對……”

他垂眸,巧妙地遮住自己落寞的情緒,偏偏麵上布滿心灰意冷,說道:“我如此說,也隻是想告訴母親,目前兒子確實沒有娶妻的打算了。”

作為鎮北侯府的當家夫人,鎮北侯不在長安時,這偌大的侯府便也靠她支撐下來,這麼多年,雲氏自問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但方才那刻,的確使她怔神了許久。

這簡直是……

但望著失散多年的長子這般悲傷的眼神,雲氏一時也說不出什麼重話,想了想,隻好安撫道:“好,母親暫時不催你了……”

**

一頓晚膳便是在這般尷尬的氛圍中收場,雲氏就連留下幾個小輩閒聊的心思都沒有了,匆匆拉著裴靈夢回了院子。

江絮清被裴扶墨牽著往寒淩居回去時,整個人緊張到連路都不會走了,他身高腿長,步子又邁的極其快,她很快跟不上步伐,被拽出了個趔趄。

下瞬間她便騰空而起,落入了裴扶墨冷漠的懷抱中,遊廊昏暗,他的臉隱匿暗中,神色不明。

她心跳加速,總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裴幽並沒有點名道姓說他的心上人是她,若她主動提起,這不是自己去認領了她是夫兄心上人的事?那後續她又該如何麵對?

可她若是什麼都不說,倒有些故意裝糊塗的嫌疑。

那個該死的裴幽,整整兩世了,可真是害她不慘。

他怎麼還不死啊。

江絮清沒忍住惡毒地想。

“嬌嬌,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頭頂冷不丁響起裴扶墨低沉的嗓音。

江絮清咬了咬唇,緩緩將臉仰起來,狀若乖巧地任由他打量。

裴扶墨垂眸,細細看著她麵上的每個細微的神情,除了忐忑不安之外還含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從什麼時候起,她竟是那樣害怕他了。

回到了寒淩居

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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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轉身離開,說要去書房處理公事。

江絮清沒有挽留,隻好落寞地收回眼神,打算回房歇息。

他果然還是介懷的,不是嗎。

她轉身剛跨入門檻,忽然一股力道又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若還不想歇息,陪我去書房多呆一會兒,如何?”

江絮清望著他麵上俊逸的笑容,笑顏逐開,嗓音也不由雀躍了幾分:“好!”

雖然她能感覺的出來,她和裴扶墨不過都是在努力維持表麵的平靜罷了。

————————

江絮清被裴扶墨牽著帶進書房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清幽院。

裴幽這次不如以往動怒,反而冷靜地笑了幾聲,慢悠悠呷了一口茶水,“他這回倒是比我想的要鎮定多了。”

本以為按照裴懷徵那性子,回去後少不了二人要冷落起來,看來到底是成婚了一段時間,感情倒是增進了不少,不是他輕鬆幾句話便能隨意破裂的。

趙軒沒忍住說道:“我上回就說了,你那點小伎倆根本沒用,那裴世子又不是個傻子,怎麼看不出來你在有意挑撥感情?”

裴幽冷冷睨他一眼。

這眼神莫名讓趙軒瘮得慌,他嚇得咽了咽口水,說道:“我不明白,你如今都這般金尊玉貴的身份了,想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何偏偏就要你那弟妹?”

裴幽冷哼:“她本該是我的。”

他出現在慕慕身邊的時候,一切都極好,偏偏是裴懷徵回來了才打亂了這一切,裴懷徵當初怎麼不乾脆死在北地!

說著,趙軒忽然摸著下巴嘿嘿笑道:“不過,那世子夫人的確是個極品貨,那身段和臉蛋當真是絕色啊,這便也難怪勾得你這般都忘懷不了。”

裴幽臉色不好,冷意瞪他。

趙軒繼續直言,“你不是千方百計想得到她麼?若不然直接下藥?把她弄到手爽一爽不就夠了,再說了,你會的那些醫術毒術想要迷暈一個小姑娘還不簡單?”

裴幽眉宇頓時凝結一股戾氣,不想再聽他廢話,站起身就直接將趙軒趕了出去。

趙嵐進來時,趙軒還在廊下破口大罵,她關上門後,憂心道:“哥哥這般沒有禮數,會不會讓院中的下人傳出去?”

畢竟怎麼說他們也在侯府做客,若是侯府的大公子有這樣無賴似的好友,也會影響到裴幽的名聲。

裴幽道:“不必擔心,我院子中的人嘴很嚴。”

趙嵐這才放心,便將衣襟內的書信取出遞上,說道:“這是盛姑娘寄來的書信。”

裴幽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麵上漸漸浮起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

寒淩居書房,窗台月影輕投,書案燭火搖曳,映出兩道交疊的身影。

嬌小的纖柔身軀軟若無骨地依偎在男人的胸膛內,她的手心被男人裹在掌心,由他帶領著緩緩地在宣紙上落下墨記。

畫了半晌,江絮清疑惑地將臉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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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杏眸睜的圓溜溜,水潤波動,猶如一隻迷糊的小麋鹿般,讓人心裡不蕩起了漣漪,想要狠狠將她按在懷裡。

裴扶墨也的確付出行動了,他加深了這個擁抱,胸膛與她的後背緊緊相貼,低啞地在她耳畔輕語:“嬌嬌不是很聰明?”

江絮清癟了癟唇,他畫一個四不像讓她猜,又怎會猜得出來,想必就是想借機罰她罷了。

她忽然靈機一動,狡黠地笑了笑:“這樣乾巴巴地猜,也太無趣了。”

“喔?”裴扶墨挑眉,興致被她撩了起來,“看來你有其他想法?”

江絮清側過身來看他,盈盈一笑:“赫赫有名的裴世子,倘若你有辦法將你畫出來的東西變成實物,豈不是才更讓人歎服?”

將所畫之物變作實物,這事裴扶墨自然沒轍,他也並非那般死要麵子,做不出來還偏要強撐,便說道:“這個我做不到,不過嬌嬌若是能做到,你今日不管提什麼要求,我都應你。”

江絮清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甚至心神激動到沒忍住在他懷裡不住地亂動起來。

她才沐浴過,身上還帶著浴後的清甜香氣,稍微動彈便惹得人心尖酥麻,雪白的肌膚泛著粉紅,就連露出的精致鎖骨都是都是那般潤澤誘人的。

裴扶墨喉結滑動,眼神愈發幽暗,江絮清全無察覺,便轉回身直接提起朱筆落下一畫。

畫畢,裴扶墨眼神挪去一看,宣紙上畫的正是一張紅唇。

他蹙了蹙眉,還沒解其意,頰邊便被輕輕落下了一個輕柔甜軟的吻。

江絮清臉頰微紅,語氣帶著羞赧:“這便是實物了。”

裴扶墨隻怔了須臾便反應過來,他輕笑了聲,指腹貼上方才江絮清吻上來的地方,搖頭無奈地笑道:“倒是被你鑽空子了。”

江絮清眼眸閃爍,擔心他要耍賴,急忙道:“我不管,你可不能耍賴!你方才說的話我可都記得呢!”

裴扶墨眉梢一揚,“自然,你今日提什麼要求,我都會應予。”

江絮清顯然興奮到臉更紅了,要知道能擺了裴扶墨一道,是多麼不容易得事,而他也難得應下這樣的條件。

可這樣輕鬆用掉又實在覺得可惜,她想了想,沒忍住晃著他的衣袖撒嬌。

“那我可以把這個要求留著嘛?目前還沒想好呢。”

裴扶墨冷言拒絕,“不可。”

江絮清急了,“為什麼呀,這可是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

他還是不願讓步,“我方才說的是今日。”

江絮清瞬間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頓時蔫了吧唧的,坐在他懷裡哼唧唧,不斷地扯他的衣袍。

她委屈得像隻紅眼小兔般,渾身綿綿軟軟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裴扶墨心頭顫動,一隻手挑起她的下頜,一隻手已托住

() 她的小腿勾上了自己的腰,眼底分明燃著暗火,還慢悠悠地打著商量:“但,若是嬌嬌願意與我一同探索那書冊上描寫的椅子奧秘,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江絮清眨了眨長睫。

什麼書冊?什麼椅子的奧秘?

對上裴扶墨幽深的眼神,她楞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旋即垂眸看向她和裴扶墨正坐著的這張椅子。

忽然間,那書冊上的某些動作一下毫無章法地躥進她的腦中,瞬間臉上的紅都能擠出血來了。

他,他竟一直在惦記著這種事……

也太不正經了!

夜深人靜,已是月上中天時。

裴扶墨衣衫鬆散,麵浮緋色抱著已然化成水似的江絮清回了臥室。

剛將她放入床榻,她軟到沒了骨頭似的身子便又纏了上來,眼角含著一抹春.意,久久消散不去。

她將臉頰伏在他的膝上,淚盈於睫地無聲呢喃。

他喑啞地問:“方才沒哭夠,怎麼又哭了?”

細細軟軟的腔調時不時從她唇間溢出,在這安靜的屋內平添一番趣味。

裴扶墨的手指輕微撥弄,帶起一絲漣漪,江絮清動了動發酸的身子,泛粉的肌膚便又深了個度,她此時猶如枝頭上已汁水飽滿的蜜桃,由他的指.尖輕鬆采摘。

他將指.尖送入薄唇,輕舔了舔,眉稍間的邪氣蔓延。

嗚嗚咽咽的細小哭吟響起,裴扶墨眼底迅速劃過一抹暗色,俯下身去吮掉她眼角微澀的淚珠,啄了口她紅腫的唇,笑得隨性不羈:“嬌嬌,可真是會勾人呢。”

他忽地想起晚膳時江絮清看向裴幽的眼神,心中的陰暗已在不斷的滋生,不知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抑製住沒有當場殺了他。

裴扶墨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搭在她輕輕闔上的眼睫,陰惻惻地喟歎:“不準再看他,你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就是想逼瘋我呀。”

**

天光明亮,絢麗的陽光從窗戶縫隙照入帷帳時,江絮清虛浮無力地翻了個身,還沒往牆壁裡麵貼,就被一隻長臂直接攬回了懷裡。

裴扶墨的下頜抵在她的頭頂,嗓音低啞:“要去哪兒?”

江絮清睡得迷糊,她睜開眼動了動四肢,正想說話,忽然覺得哪裡怪怪的,騰出一隻手探入被子。

果然……

她怎會連一件衣裳都沒穿?

江絮清漲紅著臉垂眸看裴扶墨,羞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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