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府門前那次,裴扶墨也忙得幾天騰不出空,這幾日沒有碰麵,江絮清便覺得自己好似正常了許多,總算回到了往常的心態。
晌午過後,裴靈夢喊江絮清陪她去朱雀大街的成衣鋪。
二人剛進去,店鋪的掌櫃便迎上來,笑道:“裴姑娘和江姑娘今日來得巧了,恰好昨日新到了一批緞子,新款的初春樣式的衣裙。”
裴靈夢驚喜道:“還不快拿來看看。”
掌櫃的笑嗬嗬,轉身去吩咐夥計去安排了。
等待的間隙,江絮清忽然戳了戳裴靈夢的手臂,問道:“阿夢,你有沒有覺得你哥哥好像變了?”
裴靈夢回想了下,變了嗎?
她怎麼覺得還是老樣子,時不時擺著那張冷冰冰的臉,誰也不能接近。
她不少好姐妹想借著她的關係與二哥見麵,她就是開口稍微提了一嘴,二哥那眼神都恨不得刀了她。
這不還是三年前的老樣子嗎?
“沒啊,慕慕覺得哪裡變了?”
江絮清擰著細眉,“沒變麼?”
為何她覺得,好似三年前的裴小九,也沒這般孟浪。
琢磨了幾天,她總算想明白了。
沒錯,就是孟浪!
裴靈夢笑了聲:“彆多想了,二哥最大的變化應當是比從前更招姑娘喜歡了,脾氣也更臭了。”
江絮清唇角的笑微凝。
裴靈夢慣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沒多想,說道:“你是不知道,二哥從北地回來這才半個多月
() ,我侯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忽然就冒出了許多挨不到邊的親戚要帶著自己姑娘來侯府見我母親。但礙於那麼點親戚關係,我母親也不能將人趕走,這不隻好請到侯府招待,但二哥太忙了,這段時間極少有空回府,直到有一次回來,正好碰見一姑娘想往他身上撲。”
說到此處,江絮清都不由緊張了起來。
裴靈夢搖頭,嘖道:“彆的男子吧,再如何也不會眼睜睜讓人家姑娘下不來台,伸手扶一把是人之常情,但我二哥,他看到那姑娘朝他撲來,反而氣定神閒地往邊上一挪,就讓那姑娘紮實的摔倒,朝侯府的大門猛地磕了個響。”
瞧瞧,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恐怕還是這三年在軍營被訓練的心更冷硬了。
江絮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咽下去了。
沒一會兒,掌櫃的將那些新品緞子取了過來,裴靈夢很是喜歡,便又在店鋪內條了些新款的衣裙。
江絮清說是來陪她逛街,也不好空手回去,正愁了初春的衣裳該換新的了,便也挑了幾套。
她取了幾套衣裙便去了二樓的雅間更換。
此時,朱雀大街哄鬨起來,一眾訓練有素的侍衛分散在各地的店鋪內,分彆回來回稟道:“裴都督,屬下這沒找到。”
“裴都督,那家店也沒有。”
裴扶墨掌心撐著腰側的佩劍,眉目微凜,便環望一圈,淡聲道:“繼續搜。”
“是!”侍衛又分散在整條街道搜尋。
魏鏡從另一家店鋪走出來,說道:“裴都督,賊人盜取了衙署秘櫃的鑰匙,此乃事關重大,屬下提議封了整條街市,以防賊人渾水摸魚從中逃走。”
裴扶墨冷聲道:“不必鬨得百姓恐慌,有人親眼看到他逃到街上來,我已下令將街頭街尾派人在暗中盯著了,現下想必他還沒機會逃走。”
侍衛搜人的動靜到了成衣鋪,裴扶墨站在店鋪內,四處看了一圈,便下令讓店鋪的百姓暫時不能隨意走動。
掌櫃的過來,詢問道:“裴都督,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裴扶墨道:“辦差中,掌櫃的不必緊張。”
那掌櫃的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巧了,裴姑娘和江姑娘現在正在二樓,我這就去請二位姑娘下來。”
裴扶墨抬手止住,“我親自去尋。”
正好這間成衣鋪是整條街唯一一間還沒有搜查的店鋪了。
裴扶墨麵色冷沉,踏著台階上了二樓,見安夏在一間門外守著,便知此時裡麵是誰在試衣裳。
他心中一動,便製止了安夏的通傳,推開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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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寬敞,陳設雅致,最裡麵安置了張床榻,前方以清透的珠簾隔開。
初春的氣溫尚有些濕冷,屋內點了熏香,使人心神放鬆。
木架上掛了一套新衣裙,江絮清取了下來,對著屋內如同人形般高的銅鏡比劃了半晌。
長裙是菱光錦的布料所裁,手感柔滑
流暢。
江絮清解開腰帶,她今日所著的衣裙便朝下而落,層層疊疊地堆在腳邊,她伸手取過木架上的衣裙上身,垂眸看了下,長短也適中。
不過腰帶……
她的目光順著那木架看過去,這才發現,這套衣裙的腰帶尚在托盤,她伸手取過那條腰帶,走向銅鏡處,正要對著鏡子展現效果。
忽地,聽到屋內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似乎這聲響也並不打算隱藏一般,徑直朝她走來。
“安夏?”
珠簾後響起了熟悉的嗓音:“是我。”
江絮清後退了一步,詫異道:“裴小九?你怎麼來了?”
裴扶墨撩起簾子,正要進來說或許成衣鋪內正有賊人隱藏。
簾子掀開,入目的卻是少女嬌紅的臉龐,及身上鬆散的衣裙,她精致的鎖骨敞露在外,鵝黃的小衣一角亦調皮地鑽了出來。
三年過去,她的身形雖猶如幼時纖細,但該長的地方卻一點都沒落下。
裴扶墨喉間發緊,眼神從她起伏的雪脯掠過去,不知為何,後麵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的態度變得極其不自然,江絮清垂眸一看,臉色唰的通紅。
她連忙就想取東西遮擋,但衣裳已然上身,換下的衣服又在另一處的架子上,已根本來不及遮擋,她隻好將鬆散的衣裳攏緊。
偏生手忙腳亂地反而做錯事,那本就沒有穿好的衣裙,卻被她弄得更是淩亂。
裴扶墨幾步跨進來,捉住了她慌亂的手腕,低聲道:“莫動。”
他伸手將她兩側的衣襟攏緊,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她微露的小衣往裡塞進去。
當指腹不經意觸碰到她滑膩的肌膚時,裴扶墨身子一僵,下頜緊繃。
片刻後,他低啞地問:“腰帶在哪?”
江絮清手中攥著那腰帶,他眼角餘光瞥到,便輕鬆地從她手中抽出。
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腰,他耳廓一動,便將她往後逼退了幾步。
江絮清嬌呼一聲,掌心抵在他的胸膛。
身後便是床榻了,他若是再逼近,恐怕……
江絮清嚇得小臉一白,幾乎有些心如死灰,不過三年未見,裴小九竟是變得這麼多,他……
少年左手箍著她的腰肢,眼角餘光掃向臨窗邊,正欲啟唇。
身前的少女便杏眸含著霧氣,哭腔細軟地道:“你若敢輕薄我,我就報官!”
裴扶墨先是怔了會兒,很快反應過來她此時大抵是誤會了什麼,但眼前她又羞又怕,眼淚欲流不流的倔強模樣,反而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倒是要看看,分開了三年,她和他之間究竟有了什麼變化。
裴扶墨右手探到她的前腰,輕觸她平坦的小腹,長指便從她的腰側順著往上,一路滑到她的耳垂。
指腹輕撚她綿軟耳垂,頃刻間,浮現潮紅。
江絮清呼吸紊亂,眼尾的濕意一路蔓延至鎖骨,她紅唇緊咬,嗚咽一聲,含淚瞪他。
裴扶墨左手攬她細腰,右手揉她耳垂,將她整個人攏入懷中,退無可退。
他淡笑,薄唇若即若離地抵在她的唇角:“犯人便是本官,不如讓本官來為姑娘做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