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一吹，戰場上的煙霧被吹散了許多，正在高處的紐蓋特這個時候終於得以看清戰場的部分情況。
敵我雙方混雜在一起，訓練有素的士兵還能組成比較大的、有秩序的方陣。
差一些的則已經到了武士單挑的地步了。
騎兵更是散得就像滿天星一樣，做著無規律的移動。
“巴西琉斯您看，敵人正在往那邊的高地集結，我們是否應該吹號讓軍隊也回來集結？”
紐蓋特並不讚同，戰場的局麵太混亂了，吹號集結可能讓士兵們的緊張兮兮，進而發生潰散。
“讓傳令兵跑一趟，將大一些的方陣叫過來，遊兵散勇們自然會報團過來，然後再派人去賽雷斯調三個大隊過來。”
雖然不知道敵人有沒有預備隊趕來，但紐蓋特這邊顯然已經到了需要預備隊的時候。
照目前的局勢，他能拉回二分之一的士兵都是對得起那麼久的訓練了。
接著就是曼努埃爾三世那邊，他們聚集在那邊的高地上，由於去得太匆忙就連大炮也沒有推上來。
加上護法騎兵的騷擾，這讓他們幾乎暫時失去了所有大炮。
而紐蓋特這邊輕重型大炮並沒有被打擾到，陣地雖然幾次遭到突襲，傷亡並不大，也沒有大炮損失。
“讓炮兵立刻開始工作，朝著敵人聚集的高地打一輪，不要擔心誤中友軍！”
曼努埃爾三世眼睛看著大炮響起的方向眼睛都快瞪裂了，他找不到反製敵人炮兵的辦法，隻能看著自己人挨揍。
好在他們也就打這一輪炮擊，權當是嘲諷吧。
“援軍，我們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
曼努埃爾三世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戰局，再給他兩個精銳的大隊，隻需兩個，他相信他就能殺到紐蓋特麵前。
如果援軍沒有到，或者要晚到，以他現在的能力要將散開了的士兵聚集起來確實有點難度。
“曼努埃爾陛下，敵軍有後撤的跡象，您看！”
護法軍確實在往北撤退，雖然移動緩慢，但從打出的旗號可以看出這是紐蓋特的命令。
“他們也在聚集軍隊，這也算是暫時的停戰了。”
混亂的戰場上，遊離於大部隊以外的百人隊，更小的單位開始脫離戰鬥。
“兩邊都在退，中場休息了，那就是現在了。”
在中間看著兩邊狀態的提圖斯普羅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大隊長，其他人先慢慢退，我先把傷兵運回軍營去怎麼樣。”
一個小兵扶著受傷的同伴問提圖斯，他同伴肩膀中了一箭，握不穩武器了。
“你要往哪邊走？”
小兵傻乎乎的說當然是東邊啊，他們的軍營就在那裡。
“你有毛病啊，是北邊，是北邊，我們要投靠護法軍，不是之前都說了嗎！”
提圖斯用劍柄敲了小兵的頭盔幾下。
提圖斯相信這場戰爭愛德華紐蓋特不會輸的，就算僥幸打成平手，以紐蓋特的民心，補充幾萬人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而曼努埃爾三世就不同了，這種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操作還能維持多久呢，看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雖說拿了錢就改換門庭有點無恥，作為一個摸清楚了人世間人情世故的聰明人，即將獲得的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應該選哪個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們先過去，他們一定會接受我們的，我需要去找我那個兄弟。”
提圖斯說的那個兄弟就是盧修斯·沃倫諾斯。
作為他的好兄弟，提圖斯知道他對愛德華製度的十分認同，並確確實實的想守護法律，要不然他怎麼會對曼努埃爾三世有那麼大的怨念，還想著推翻他。
但是，提圖斯也知道，出於對職責的堅守，盧修斯這個時候肯定不會選擇臨陣倒戈，這會被他認為是對自己軍人身份的侮辱。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他淳淳善誘了，不能讓兄弟站錯隊。
在躲避了幾次騎兵的突刺，幾次差點成為長槍兵的肉串，躲避了幾支不知道從哪裡來，差點射中他的箭矢。
在地上滾了幾圈滿身是泥的提圖斯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盧修斯。
果不其然，此時他還在為後麵的部隊斷後。
“讓開，讓我進去！”
提圖斯撥開人群，抓住他的衣服。
“盧修斯現在就是機會了，投護法軍吧，我們那邊已經做好了決定了！”
“這是叛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不知道這是決定羅馬帝國命運的一戰嗎？”
提圖斯也不藏著掖著之前的事了，就在士兵之間向盧修斯喊道。
“你以前是我腦袋不開竅，你怎麼也和我之前一樣了，不是你說要向五月共和派人那樣起義嗎，怎麼就變卦了，還是說你反悔了？”
旁邊的士兵都看呆了，自己的長官居然也是共和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