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富聞言頓時一怔,在他看來就算劉淩將技藝透露出去,自己最多也就是丟了貢品酒的聲音,魏縣的酒業他還是說了算的,又關自己的身家性命什麼事。
見其不開竅,劉淩隨即又點了一句道:“穀掌櫃的,我若是心黑一些,等你將貢酒送上去,再煉製一些更加醇美的酒,想辦法送去遼東和蒙古,再散發謠言,就說大周所送的貢酒,並非是最上等的酒,到那時,你猜朝廷會對你怎麼樣?”
此話一出,穀大富頓時冷汗直冒,同時他看向劉淩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寒意。
若是真如劉淩那般的話,那女真和蒙古肯定會借機生事,而朝廷為了安撫他們,定會將自己退出去,當這個替罪羊。
也就是說,如今這貢酒的單字,已經完全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不管是誰做,都會被劉淩敲詐一番。
想到這,穀大富心中竟閃過了一抹殺意,能夠在這亂世站穩腳跟的人,那一個手上沒沾染過血?
對穀大富而言,已經拿到了秘方,再將劉淩殺掉,不僅能夠永除後患,而且還能省下一大筆的銀兩。
然而,就在他猶豫之際,劉淩又開口說道:“不過,隻要穀掌櫃的能夠遵守諾言,我劉淩自然也不會做那些肮臟的事情。”
“我對你說這些,也純屬是給你提個醒罷了!”
“今後你我若能繼續合作,我保證甘泉酒坊將會成為大周,乃至天下最大的酒坊。”
說到這的時候,劉淩伸出手來拍了拍了穀大富的肩膀,然後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這時,穀大富再次全身一顫,他看向眼前的這個一身青色長衫的年輕人,隻覺近在眼前的他,像是一團看得見但摸不著的迷霧一般。
無論自己怎麼看都,看不透對方的虛實。
確實,殺了他是能夠一勞永逸,但他敢單槍匹馬來此,又豈會沒有任何底牌?
剛才他也說了,這項秘術乃是劉家祖上傳下來的,而看他的年歲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以他的資格,怕是沒有資格做出這個違背祖訓的決定。
其背後必定是整個劉家村,而他應該也隻是個代言人罷了。
若是將他殺了,劉家村必定會不依不饒,與其惹上一身麻煩,倒不如與之合作一番。
如劉淩所言,他確實隻是和自己提了個醒,若真想敲詐自己,他在見麵之時便能以這種辦法來做要挾。
或者一言不發,等自己將貢酒送上之後,再來這麼一手,到時候自己必死無疑。
而眼前的劉淩,確是在價錢談妥之後,在將自己所有的牌明明白白的擺到了桌麵上。
很明顯,他也同樣是怕自己不支付之後的那些銀兩。
徹底想明白之後,穀大富收起了眼中的殺意,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劉兄弟說笑了,我穀大富向來是一諾千金!今後每個月的銀兩,絕對如數奉上!”
“對了,劉兄弟既然要和夫人去瞧病,那帶著這二人多少有些不方便,那我就讓他們留下吧,劉兄弟請便,等我測驗之後,必將親自去劉家村拜訪!”
劉淩臉上依舊平淡,他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大漢,說道:“不必了,我這次要采買很多東西,有這兩位幫襯著也好,而且穀掌櫃的也更加放心不是?”
剛才穀大富已經不再懷疑劉淩的秘方了,所以才提議不讓那兩個大漢跟著,但話一說出口,他又有些後悔,畢竟是一千兩銀子,儘管劉淩到如今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騙子,但能夠穩妥一些還是好的。
所以,在聽到劉淩的話之後,穀大富趕忙就坡下驢的說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便跟著吧!劉公子讓你們做什麼,你們便做什麼!”
“是!東家!”兩個大漢再次悶聲答應。
劉淩也對這穀大富拱了拱手說道:“告辭!”
“回見!”穀大富客氣的將劉淩禮送出門。
然後,他便急匆匆的回到了酒坊的秘窖之中,開始測驗這提煉酒的方法。
而劉淩則帶著銀子回到了驢車一旁,此時的他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打濕。
上一世他縱橫商場無人可擋,但那都是在法律健全的情況下,隻要不把人逼到絕路,一般情況下,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在這個時代,隨便談點生意,對方便有可能動殺心。
現在的劉淩,幾乎沒有任何自保的手段。
“唉!還是要抓緊時間,擁有自己的勢力才是,不然的話,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