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廣五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混過的,劉四開口時,他看其他人的表情便猜出來了,今日開會是假,合夥向自己施壓才是真的。
於是,他索性把話挑明了。
直接說,誰要是敢動他的東西,他便和誰拚命。
如此一來,自然便再也沒有人接這個話茬子了。
就這樣,所有人都看向了劉玄鐵。
後者雖然已經不是村長了,但在他們這一脈中還有著極高的威信,甚至比劉茂威信還高。
感受著眾人看來的目光,劉玄鐵的心中卻隻有無奈。
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如今的劉玄鐵便是那前浪,十年前他可以在村中說一不二,哪怕當時的劉廣五再混蛋,他一句話撂下去,劉廣五也隻能乖乖聽話。
而如今他年老體衰,兒子也隻是普通的老實莊稼漢,所以如今的他也隻是沒了牙的老虎,憑借著餘威還能震懾一下,可若是真和劉廣五硬碰硬,最終露怯的也隻是他罷了。
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讓劉廣五如何如何,而是轉著彎說道:“老五,這事你乾的究竟對不對,你自己心裡清楚!”
“確實,你拿了二兩銀子是賺大發了,可是你要知道,若是為了這二兩銀子,得罪這一個村的人,究竟值不值得!”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暗自給劉玄鐵豎大拇指。
如今劉淩已經將他們一脈,和劉茂一脈團結到了一起。
現在劉玄鐵帶著二支一脈,所有的族人來找他,讓他讓步,可他依舊隻顧著自己的利益,絲毫不顧及其他族人,那便可以說是將自己這一支的族人也全都得罪了。
在村子裡生活,若是將所有人都得罪了,其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說難聽的,就是家中起火了,也未必會有人來救。
之前的劉淩便是那種狀態,當然,當時的他雖然混賬,但他卻並未得罪劉茂。
而眼前的劉廣五則不僅得罪了劉茂,而且現在還要得罪劉玄鐵,以及他其他的族人。
隻要是個頭腦清醒的人,都會好好思量一番,然而劉廣五卻是個難得一見的一根筋。
眼見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他隨即以同樣的目光看向眾人。
“媽的!什麼得罪不得罪的!這二兩銀子是我媳婦憑本事掙來的,怎麼就得罪你們了?”
“我看你們就是看我掙了這二兩銀子眼紅了!我告訴你們,眼紅也沒用。”
“我今天把話撩著,吃進我劉廣五肚子裡的東西,就沒有吐出來的時候!”
“你們要是真想把這二兩銀子,還給那個劉淩,便拿刀把我給剁了!”
劉廣五本就嗓門大,再加上此時的他情緒異常激動,所以這聲音更是響亮,震得窗戶都嗡嗡直響。
眾人看著一幅混不吝模樣的劉廣五,即憤怒又無奈,總不能真的合起夥來把他揍上一頓吧!
若是如此的話,等晚上的時候,他敢拿著刀一家一家的找上門去。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看向劉玄鐵。
此時,後者可謂是麵沉似水。
剛才的話,已經是他這個長輩,對自己這個侄子最後的勸解和警告了,可對方不僅不領情,還帶著罵腔將自己罵了一頓。
他就是再說什麼也沒有作用了。
於是,劉玄鐵拄著拐杖站起身來。
“算了,既然老五不樂意,那我們便走吧!”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站起。
“四叔!那我們怎麼辦?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發財?”
“四伯,要不我們所有人湊些銀子給他送去得了,二兩銀子應該湊得上!”
“四爺,您再給想想辦法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是想要讓劉廣五將銀子還給劉淩的意思。
聽到這些話之後,劉玄鐵最後看了劉廣五一眼,隻見他還是撇著頭,一幅你們愛說啥說啥,反正我不搭理你們的樣子。
於是,劉玄鐵也不再和他廢話,而是對眾人說道:“沒那麼麻煩,現在我們就去找劉淩和劉茂。”
“我這張老臉,還是值二兩銀子的!”
說罷,劉玄鐵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向門外走去。
而眾人也終於明白了劉玄鐵的想法,他是想要單刀赴會,去和劉淩劉茂商量這件事。
想到為他們二支操心了一輩子的劉玄鐵,如今都已經白發蒼蒼了,卻還是要厚著老臉去求彆人,一眾劉氏子弟頓時對劉廣五怒目而視。
此時的劉廣五也終於有了些許動容,他站起身來看向劉玄鐵,想要說話,但卻又不知說什麼。
就在這時裡屋內,張翠芬的聲音響起:“當家的,你過來一下!”
聽到老婆的聲音,劉廣五也徹底沒了說話的意思,他低著頭走向裡屋。
其他族人見狀,紛紛跺腳離去。
不一會,熙熙攘攘的屋子,便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