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黃文生在宣布那條消息之後,那些正常買布的人紛紛泛起了嘀咕,因為這種賣布的方法,根本聽都沒聽過。
若是自己買了布,回頭這掌櫃的不退給自己錢,那可怎麼辦?
然而,黃文生卻是直接拿自己的祖宗擔保,說若是不退錢,那自己祖墳便讓人給刨了。
聽到這話,這幾名婦人才將信將疑的買了些布回家。
回到家中,她們連覺都沒敢睡,連夜將衣服做了出來前來退錢,生怕黃文生扭頭不認賬了。
看著這幾名麵色焦急的婦人,黃文生連連擺手道:“不急不急,先將衣服拿來我看看,是不是本店賣出去的貨品?”
此話一出,幾名婦人頓時急了:“嘿,昨天才從你這買的,你怎麼還忘了呢!”
“就是,你是不是想賴賬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賴賬,不出半天功夫,我就能把這事給你傳遍整個魏縣。”
“對,讓大家都知道,你們雲錦布鋪,言而無信!”
黃文生依舊淡定,他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店裡的布匹都有標誌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隻要驗證無誤,立刻給你們退錢!”
聽他這麼說,幾人也隻好將衣服遞了過去。
黃文生乾了半輩子的紡織,什麼布匹什麼成色一上手便摸得出來。
他先摸對襟,又摸袖口,一番摸索下來,黃文生將衣服放下,然後道:“不錯,都是我們雲錦布鋪賣出去的衣服。”
聽到這話,幾名婦人的臉色瞬間放鬆了下來。
然而,黃文生卻又說道:“不過,這退錢也有講究!”
此話一出,幾名婦人頓時又急了:“嘶,是你們的布,你們就退唄,還能有什麼講究?”
黃文生微微一笑說道:“不急不急,這對你們啊,絕對是好事。”
說著他走出櫃台來到了門店的一側說道:“為了讓這布更漂亮,我們東家,特意請了一些刺繡能手。”
“隻要讓他在你們這衣服上,繡上我們雲錦布鋪的圖案,我便能把錢全部退給你們!”
說話間,他已經從一側拿出了幾件刺繡好了的衣服。
那衣服的前胸有著一塊大大的祥雲圖案,看上去十分漂亮,衣服的角落處還有雲錦坊三個小字。
一般來說,麻布這種粗布,都是乾活或者清苦人家穿的,結實,暖和就行,根本沒人會在上麵繡花。
但若是繡上了花紋自然是更加好看的。
看到這花裡胡哨的圖案,幾個婦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嘿!這個好哎!這多漂亮啊!”
然而很快,幾人便驚覺的說道:“不對吧,你這又是給我們退錢,又是要繡花的,你們店裡還能掙上錢嗎?”
“還是說,你是打算借著繡花的名義,又要向我們收錢。”
“不不不,分文不收!”
黃文生連連擺手,然後他又擺出了一幅撂家底的架勢說道:“我們雲錦布鋪剛開業,現在正是打響名號的時候,繡這花紋,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這雲錦布鋪。
等知道的人多了,來買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到那時候,我們自然賺的更多。
至於現在,嘿嘿,純屬賠本賺吆喝的!”
看著一臉憨厚的黃文生,幾個婦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將信將疑道:“那這繡花,要多長時間。”
“半日足矣,你現在放這,傍晚就能拿,下午放著,明天中午拿。”黃文生點頭哈腰道。
幾個夫人還是不放心,她們說道:“那我們就在這等著,看著你們繡行嗎?”
“行!當然行!”黃文生連連點頭,然後他便對著店中的夥計說道:“去,將刺繡師父請到這裡來,在這繡!”
很快幾名刺繡師傅便被請了過來,她們之前早就刺繡過一些了,對此輕車熟路。
架上刺繡的架子,幾人便開始引針穿線,隨著針線交叉,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祥雲圖案便落在了衣服上,而在此期間,黃文生也是直接將錢全都退給了他們。
看著這漂亮的圖案,捏著手裡的銅板,幾名婦人頓時喜笑顏開。
“好好好,今後我們買布啊,非你們雲錦不來了!”
然而,就在幾名婦人準備將衣服拿走的時候,黃文生卻又將幾人攔住。
“幾位稍後,還有一步工序!”
說話間,幾名刺繡師父將那衣服翻了過來,然後將祥雲裡麵的圖案剪了一個圈口子,然後又縫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幾名婦人又懵了:“黃掌櫃的,這是什麼意思?”
黃文生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怕你們回去再將那祥雲圖案拆了,所以才會如此!”
那口子很大,若是將外麵的祥雲圖案拆了,原本的新衣服,便變成了補丁衣服了!
幾名婦人看著那漂亮的祥雲圖案,拍著大腿道:“嗨!這麼漂亮的花紋,我們拆他乾什麼啊!”
“你這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黃文生隻是笑笑,並未多說。
而幾個婦人拿到了退款,原本的粗布麻衣上,還多了一片漂亮的花紋,自然是覺得自己占了便宜,至於那口子,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反正又看不見。
就在這時,吳家的幾個婆娘也做好了衣服來到了雲錦布鋪。
黃文生依舊是同樣的套路。
先刺繡,再破衣,防止對方將刺繡拆掉,然後再將錢退給她們。
幾個婆娘自然不懂其中的彎彎繞,他們隻等著將衣服交給吳家領賞錢呢!
等衣服弄好之後,他們便急匆匆的來到了吳家。
當吳祥看到了衣服上鬥大的祥雲圖案,以及雲錦坊的字樣時,他差點沒讓人一把火將衣服燒掉!
“混蛋,誰讓他們刺繡的?”
幾個婦人不明所以,一番對視之後,其中一個說道:“那黃文生說了,刺繡不要錢,我們看著挺漂亮就讓他弄了。”
“是啊,他還說,要是不讓刺繡,就不給退錢呢!”
吳祥懶得和那幾個婦人解釋,他直接道:“將這些刺繡全部拆掉!再給我交回來!”
“拆不得!拆不得!”婦人連連擺手,然後又將衣服翻了過來說道:“那黃文生在刺繡的時候,還把裡麵給剪了,要是拆開了,可就成補丁衣服了!”
看到這一幕,吳祥頓時氣的頭腦發昏。